《诗经·小雅·采薇》：表现对侵扰者的痛恨 留下千古传诵名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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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周时候，也就是公元前827年到公元前782年，北方的少数民族缀犹，即汉代以后的所谓匈奴，他们经常侵犯周朝境内。周王朝曾经多次派遣军队到边境去防御。《小雅·采薇》就是描写守边的战士在回家路上回顾出征的原因和战时生活的艰苦，表现诗人忧时伤事，无限怨恨的思想感情。今天就给大家分享《小雅·采薇》的内容，让我们一起体会其中蕴含的哲理吧！

这首诗真实地反映了周王朝和缴犹交战的一段痛苦历史。在这段历史时期里，广大战士是如何感受的呢？我们可以从《采薇》这首诗里看到一页忠实的记录。至于这首诗写于什么时候，历来争论不休。有的说是周文王时候，有的说是周懿王时候，有的又说是周宣王时候写的，说法不一，至今很难确定。原诗是这样：

采薇采薇，薇亦作止。曰归曰归，岁亦莫止。 靡室靡家，猃狁之故。不遑启居，猃狁之故。采薇采薇，薇亦柔止。曰归曰归，心亦忧止。 忧心烈烈，载饥载渴。我戍未定，靡使归聘。采薇采薇，薇亦刚止。曰归曰归，岁亦阳止。 王事靡盬，不遑启处。忧心孔疚，我行不来！彼尔维何？维常之华。彼路斯何？君子之车。 戎车既驾，四牡业业。岂敢定居？一月三捷。驾彼四牡，四牡骙骙。君子所依，小人所腓。 四牡翼翼，象弭鱼服。岂不日戒？猃狁孔棘！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行道迟迟，载渴载饥。我心伤悲，莫知我哀！

全诗分为六章。前面三章写战士为了抵抗微犹的侵犯，远离家乡和亲人，在边疆年长日久，转战不定，有家不能归，与亲人音讯不通，心里充满了忧伤和苦闷。诗的开头四句是说，野豌豆已经冒芽了，说回家说回家，又到年底了。战士看到野豌豆冒芽了，看到那采野豌豆的男男女女，想起了自己的家乡和亲人：要不是出门当兵，或许自己正在家乡的田野里和妻子儿女一同采野豌豆呢！或许这时妻子和儿女正在一边采野豌豆一边想起我吧！战士恨不得战争平息，恨不得此刻就回到亲人的身边。

接着诗人写道：“靡室靡家，猴犹之故。不遮启居，猿犹之故。”“靡”字当无字讲。“靡室靡家”就是无室无家。“逸”就是闲暇。“启居”是休息的意思。“不遍启居”就是没有片刻休息。一年快完了，应该是和亲人团聚的时候了！可是战士却长期离乡背井，在边疆防御，有家不能归，虽然家里也有妻子儿女，那还不是和无室无家一样吗？再说，整天东奔西跑，沾不上板凳，得不到片刻休息，这是为了什么呢？这都是因为要和那缀犹打仗的缘故啊！

作者在诗的第二段里接着说：时间一天天过去，那野豌豆再不像前些日子那样，你看，它长得又肥又嫩了。战士们天天念着回家呀回家，可是这愿望还是不能实现。他想到这些，简直是“忧心烈烈”，战士的猫苦象火一样在心里猛烈地燃烧。又加上战地生活艰苦，不仅吃不饱，往往在行军中要想喝一口水也很困难。由于转战不定，今天在这儿，明天又在那儿，得不到亲人的音讯，要想捎个信给家里也不可能，不知道父母、妻子和儿女如今是否平安？他越想心里越发忧伤，向谁去诉说呢？只有独自默默地忍受。

诗的第三章说，如今野豌豆长得又粗又壮了，战士说回家呀说回家，究竟哪天才能回家啊！眼看小阳春又到啦。战士心里的痛苦一天比一天加深。在那难以抑制的痛苦里，也吐露了自己的一些怨恨，他说：“王事靡，不遍启处。忧心孔疚，我行不来。”“霾”字当息字讲，是停止的意思。“靡蜜”就是无穷充尽。“启处”和前面讲的“启居”是一个意思，是指军队生活紧张，得不到片刻安闲。“不来”是说没有人来慰问。

战士眼看田野里的野豌豆由冒芽、长嫩，如今长得又粗又老了。想到野豌豆有开花结子的时候，自己回家的日期，早盼晚盼总是没有个消息。难道给皇上当兵这差事就没完没了吗？又想到自己“载饥载渴”和不安定的痛苦生活，也从来没有人来过问。这里流露了对周王朝的不满，但战士知道，给皇上当兵毕竟是为了防御骤犹的侵犯，为了保卫国家和人民的安宁，所以战士那怨恨的情绪表露得又十分委婉含蓄。

在诗的第四章里，诗人用铺叙的手法写战时生活的回忆，把战地生活的镜头一个一个地推向我们面前。作者开头用民歌一问一答的形式表现得很有特色。也许这个战士是第一次来当兵吧！他看到战地上的一切都感到新鲜、惊讶：“什么花开得这么繁华？那都是棠棣开的呀！什么车这么高高大大？那是将军坐的战车啊！”

接着诗人叙述将军的穿戴和士兵的劳苦：四匹高大的公马，拉着将军坐的战车，我们当兵的紧跟在车子后面奔跑，想歇一会儿也不敢，就这样一个月就打了好几次仗，作了好几次转移。接着又说，四匹强壮的公马，拉着高大的战车，多么神气。将军们坐在车上，我们当兵的靠它来隐蔽。

下面诗人继续写道，在平常的日子里，马队也是整整齐齐的，将军佩带漂亮的弓箭，威风凛凛，随时都可以出发。所以要天天警戒，是因为那猃狁实在猖狂，随时都有侵犯我们的可能。情况十分危急，这正是战士有家不能归的原因。

诗的最后一章，也是关键的一章。它写战士在回家路上饥寒交迫的痛苦和回忆当年离开家乡时的情景。对比之下，痛定思痛，心境无限凄凉。战士说：想起我当初离家出征的时候，正是明丽的春天，杨柳的枝条轻柔地摇荡。如今我回来呀！鹅毛大雪迎面扑来，我慢腾腾走啊，走啊！又饥又渴。我心里的悲伤有谁知道！

这一章共八句，前后各四句，分为两部分。前四句借景抒情，而且情景交融。所谓借景抒情，是诗人借自然的景物来抒发人物内心的思想感情。在这里，诗人首先描绘了一幅明媚的春色图，作者借这温和的景色来抒发战士轻松快乐的感情。战士怀着保卫安定生活的热情，带着春天般的生气出发了，他感到胜利在望，因此心情欢畅，也就唱出了“杨柳依依”这种轻柔欢快的诗句。同时，由于出征人眷恋乡土和亲人，因而在诗句“杨柳依依”里又融入依依惜别的儿女细腻情怀。诗人不说战士和亲人依依不舍，却说是杨柳依依多情。这里诗人把没有感情的自然景物涂上了一层浓郁的感情色彩，而且使抽象的感情形象化，增器了请言的艺术魅力。这一点对后来的诗人启发很大。

当战士离开家乡，去到边防，经过紧张的战斗生活，战士心里的春天渐渐地消失了。特别是长官的非人虐待，吃不饱、穿不暖，这好象那凛冽的寒风，给战士心里带来严寒的冬天，所以诗人把回乡的战士勾画在一幅漫天大雪、北风呼嘴、景色凄凉的背景上：“今我来思，雨雪靠霏。”诗人借寒冷的景物来抒发战士心里悲哀的感情。

作者通过“杨柳依依”和“而雪霏霏”的描绘，烘托出战士出征和回乡时的不同心情，在写景与抒情里情景交融，增强了这首诗的艺术感染力。因此，“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靠霏”成为千古传诵的名句。

这一章的后四句：“行道迟迟，载渴载饥。我心伤悲，莫知我哀。”这是战士直接抒发心里痛苦和哀伤的感情。诗人运用迭字迭句，增强了抒情色彩。“行道迟迟”一句，使我们仿佛看到那战士拖着疲惫的身体，冒着大雪，在泥泞的路上挣扎着，几乎要走不动的样子。诗中的迭句“载渴载饥”，说明战士心里的痛苦和悲哀，犹如呼啸的寒风和鹅毛大雪一阵接着一阵，在这种沉重的压抑下，他不禁痛苦地呼唤着：“我心伤悲，莫知我哀。”“我心里的痛苦和悲伤，有谁知道啊！”

诗就在这痛苦的呼声里结束了。“我心伤悲”这个痛苦的呼声，它表示战士对破坏安定生活的外来侵扰者的痛恨，同时也是对不顾战士死活的周王朝统治者的不满和抗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