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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启是明代前期最杰出的诗人,字季迪,号青丘子,明初曾应召赴南京参与修撰《元史》,后任翰林院编修,不久授户部侍郎,他坚辞不受,仍归田里。朱元璋认为他不肯合作,借故将他腰斩,年仅三十九岁。
高启著述甚丰,自编诗集有《吹台集》《江馆集》《风台集》、《娄江吟稿》、《姑苏杂咏》、《缶鸣集》等多种,清人金檀辑注的《高青丘集注》,收诗两千多首。高启在前期诗坛上地位极高,如《四库全书总目》说:“高启天才高逸,实居明一代诗人之上。但也有论著认为他“行世太早,殒折太速”而未能自成格调。
实际上,高启的诗,转益多师,拟古而不复古,能独抒性灵,充分表现他的思想与个性,如《青丘子歌》,便淋漓尽致地抒发了自己的怀抱。诗中写了自己狂放不羁的独特个性,自述其对诗歌创作的执著热爱,高启不惟以抒写主体情志为务,且以高度的时代责任感与政治激情来进行诗歌创作。
七古《登金陵雨花台望大江》,就是气势磅礴而沉郁顿挫的诗篇。诗人以极为雄伟的气势描写了金陵的形胜:
“大江来从万山中,山势尽与江流东。钟山如龙独西上,欲破巨浪乘长风。江山相雄不相让,形胜争夸天下壮…诗人俯览金陵旧都,一种苍茫深沉的历史感生于笔下:我怀郁塞何由开?酒酣走上城南台。坐觉苍茫万古意,远自荒烟落日之中来!…
诗人在怀古中感慨历史潮流不可抗拒,最后歌颂朱元璋统一中国,开创新的历史纪元:“我今幸逢圣人起南国,祸乱初平事休息。从今四海永为家,不用长江限南北。”表达了对新王朝统一全国的衷心喜悦。全诗风格沉雄顿挫,才气豪健。高启诗歌的内容广阔、丰富,其风格也多种多样,为明诗的发展开了良好的端绪。
高启十分重视诗歌创作,但他论诗闭口不谈被历来诗家奉为金科玉律的“风雅比兴”之义,而强调诗歌的自得之乐,说明了他作为诗人的自我意识。高启以诗歌创作本身作为一生追求的目标,在其名作《青丘子歌》中写道:“世间无物为我娱,自出金石相轰铿。”
“金石”乃是比喻诗人自己掷地作金石声的诗句。高启高扬诗的本体地位,又以之为自娱之物而乐此不疲,这在明初诗坛上是一种“别调”,且对后来晚明时期以诗文自娱之说有深远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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