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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篇故事精选100篇】噩梦

时间:2021-11-11 02:1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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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篇故事精选100篇】噩梦

当伊晓半意识睁开双眸时,发觉自己竟躺在一张病床上,她竭力地晃动脑袋,使自己不至于那么意识模糊。她环顾四周,房间是如此陌生,什么时候,为什么来到这里的,她拼命思索仍一无所获。

她只能回想最近发生的事。

昨天自己分明还坐在办公室里,虽然办公桌藏得比较角落,但那毕竟也是办公桌,而且那里还比较安静呢。(伊晓总是做这样的自我安慰)

她清晰记得当时办公桌上一如既往的堆满了文件。

伊晓的命运是坎坷的,为什么这么说呢?32岁的她长得矮小,并且长得也并不漂亮,一头枯草似的头发,发尾开叉不说,并且还卷的不像样,脸上一脸的雀斑,鼻梁不高,略显塌陷,双眼略略浮肿,双唇丰满,有古时所说的嘴大吃四方的感觉。

在这个年头,作为一个女人,如不是十分漂亮,生存于爱慕容貌的社会是件不简单的事。因此,公司上下,包括老板在内,对伊晓是避而远之。但工作可没有敬而远之的意思,而且不单要做自己份内的,同事(也许也就是这个时候算得上同事吧)的也得算是份内的了。怎么说伊晓也是个名牌大学毕业的,做起事来也还是有模有样的,这也是老板对她另眼相看的原因。

所谓“份内”的工作总是堆满了伊晓简陋的办公桌,也只有这些“份内”工作证明了她办公桌的存在。

那天,伊晓一如既往的不被察觉地飘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打开电脑,小心翼翼地开始耕耘她繁而琐的日常工作。她记得处理完成最后一份文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11点了,此时较下班时间已经晚了将近5个小时,同事也早就回家歇息了吧!整个办公室暗成一团,唯独她的电脑发出幽幽的光,不过这个境况对于伊晓来说就再熟悉不过了。之后她把最后一丝幽光也熄灭了,但是她却能熟悉的从正门离开办公室。这算是苦练的本事吧。(不可多得的)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走到路边痛心地截了部出租车回家,但所谓的家也只是她一个人租的单人公寓罢了,不过对于她而言,这里又是她唯一可以栖息的地方。

虽然落户于繁华而热闹的市中心,但于她而言,没减少半点孤单冷清,这种冷清还是带怜悯的,是提不起头的孤寂。因为丑陋,不论行走在哪里,她都抬不起头,她害怕行人像看怪物一般的眼光。因此伊晓极少的出门,但再少也有万不得以的时候,她只能咬着牙也像咬着自己的心一样仓行在冷嘲热讽中。

记得自己走出出租车时还特意看了表——-3-21 11:27。这算晚吗?也算,也不算!

进入大厦电梯,按下14,电梯门缓缓关上,身体失重一会,稳定一会,然后超重一会,跟着停在了14楼。父母一直不同意伊晓住在14楼的,14不吉利,而且极力劝告她换换。她不以为然,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吉利的,倒是觉得租金不吉利。

伊晓开了门,但并没有开灯,借着幽幽的月光,摸索到了厨房,她倒了杯凉水,一口气就喝了个底朝天。拖着疲倦的身体摸着黑暗伏倒在沙发上。黑暗——呵呵——于她而言并不能说是恐惧的,反而黑暗是能带给她自信的。黑暗里她能暂时忘却卑微,暂时忘了自己的丑陋。

也许是因为太累的原因,她坐在沙发上睡着了。她从沉睡中醒过来是因为自己手机的闹铃。她知道自己可能会睡着,所以把闹铃调到午夜的12点。

她醒后习惯性地走到浴室,褪去那身帅气的职业装,打开水阀任温水打在自己精致的身体上。她对着镜子细细地观看镜中的自己。虽然身材是矮了点,样貌是丑了点,但身上的皮肤还是十分细嫩的,甚至就可以用吹弹可破来形容。可是……,每每想到这,晶莹的热泪就会爬满脸,但喷散下来的水珠做了完美的掩饰,看不出是在流泪。

洗完澡,围了条浴袍就往房间走去。房里并没有施华的摆设,要说是摆设的话,自己的照片倒是有那么几张贴在墙上。可是这些照片都看不清脸部,但从身材上判断是伊晓自己。伴着疲惫的身子,她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对,没错,她终于想起来了,她是睡着了。正是昨天晚上睡着了。

那么,现在自己是在做梦?自己现在是在梦境中?可是为什么这个梦境却又如此真实?

她一脸疑惑的站在病床边上,她再次环顾四周。但好像并不是自己在环顾四周景物,而是四周景物在绕着自己转。这使她有点儿目眩。

病房是单人病房,只有一张床。床对开两三米处有一个窗,但窗被铁网封得严实,只能露进阳光和灰尘。床头旁有一张比床高一点的桌子,桌面上摆放着一本书,这是伊晓最喜欢的书。紧挨着书放了一部手机和一个手提包。这些都是她随身的物品。

虽然有很多自己铁证,但伊晓还是不能相信自己会在病床上。再说,这里也并不像正常的医院。根本就嗅不到半点酒精和药物的恶心气味。还有,医院怎么连基本的医疗器械都没有的呢。并且门和窗户都关的严严实实的。与其说是医院病房,倒不如说是监狱更贴切。可是,自己身上的病号服怎么解释呢。衣服领口上还有个编号:112。(这个真的极像囚犯身上的代号)除了病号服外,床尾处赫然挂着一张卡片,上面清晰写着几个抹不掉的大字:病者:伊晓。

此时此刻,她的脑袋轰然的炸开。一阵阵轰鸣回荡在耳旁,她痛苦得抱头竭斯底地挣扎起来。

就在伊晓抱头在地面上打滚挣扎时,房门打开了。走进两位身穿白衣头戴白帽的人。

医生?护士?

再看他们手里端着一个盘子。盘子里装了几瓶小罐的药瓶,还有两支注射器。

医生(姑且先这样叫着吧)看到地上打滚的伊晓又是咬衣服又是咬手臂的状况,立即把盘里的装有药水的注射器抽了出来。

注射器针头尖锐的无比可怕,正发出冷冷的寒气。冷冷的针头正对着伊晓。伊晓像是见到自己的天敌一样,身体抖动得更厉害了,抱着头用尽力气地吼叫。这种刺耳的嘶吼打破了整个屋子的宁静。

门外两名身穿制服的男子闻声跑了进来,然后两人粗暴地把伊晓强制绑在床上,结结实实把她按稳在床上。医生见机迅速地把针扎到伊晓手臂上。

随着药水一点点注入,伊晓在床上痛苦抖动的程度也慢慢消减,最后闭上了像带铅似的的双眼沉沉的睡去。

伊晓猛然坐了起来,并大声喊着“不要啊”“不要啊”。等她定下神看到熟悉的环境,才把一头的汗水擦干,缓缓地安下了心。

梦结束了?她回来了?

早晨的阳光并不猛烈,它温柔地穿过房间唯一一扇户,暖暖地投了进来。柔和的阳光洒在床边的桌子上,桌上依旧摆着那本她平时最喜欢的书。书旁边是一个手提包和一个闹钟。而闹钟灵活地摆动着秒针,秒针绕了一圈,又把指针指向伊晓。这尖尖的秒针指向她,让她想起梦里的注射器。伊晓害怕得哆嗦起来。

当闹钟在8点正敲响时,才把她从痛苦深渊中拉了回来。

“噢,糟糕,已经8点了,**,这次完了,这次完了……”伊晓盯着那个把时间定在8点狂叫的闹钟大喊起来。伊晓平时是不说脏话的,但此时此景她只能以抱怨来懈怠自己不幸。因为她将要戳穿自己人生中上班迟到的处子之身。

伊晓一边快速地着装,一边嘀嘀咕咕。与其说是嘀咕,不如说是在咒骂。但要追究就只能追究那个该死而奇怪的梦和那个不能在7点叫醒自己的死人闹钟。

伊晓已经顾及不了吃早餐了,急急匆匆地往公司赶。虽然她已经竭尽全力冲刺了,但到达公司的时候已经是8点20分,整整晚了20分钟。她不由得害怕起来,心里忐忑得不得了。

她胆怯地走进办公区,可一切事情却又以出乎她的意料发生了。公司里的一些男同事竟然对她点头微笑,这应该不会是太阳从西边出来的傻事吧。还是说他们正在庆祝自己因迟到而被炒。但无论怎样,出于礼貌,伊晓也向那些男同事点了点头。然后迅速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可出乎她意料的事还不止一件:她桌面上竟然不像往常那样堆满了待处理的憎恶的文件。但伊晓并没有因为工作量较少而高兴,反而她脸上萦绕着剪不断的忧思。

今天也不知吹哪门子的风,老板竟然也来了公司。平时若不是需要开紧急会议,真就见不着他老人家(并不是他年龄大,而是一种戏称)的踪影。

伊晓发了会儿愣。她回过神来时,老板已经站在她跟前了。她意识到窘态,立马站了起来慌忙张口:“对不起,老板,我……”

可是这个“我”说出来半天却未找到合适的词接下去。毕竟自己迟到了,刚刚又出了会儿神。总不能说是因为做了个怪梦,耽误了点时间,所以起晚了,于是就迟到了。至于刚才发愣是因为大白天的竟然在公司见到老板您老人家,所以一时精神失控就走神了。这些话除了鬼上身能说得出口外,正常人在正常情况是不可能敢正儿八经说出来的。

“小晓啊,你过来我办公室。”老板出奇的气定神闲地对伊晓说。

“是,老板,我这就准备。”伊晓慌张地应答。

老板还是像往常一样,挺着个大肚皮,优哉游哉地左右摆动。伊晓带着忐忑的心情跟在一坨肥肉后面,不敢跟近半步也不敢跟慢半步。此刻,伊晓的心早已跌落到谷底,心里想:难道老板要扣她的工资和奖金。(因为公司有个规定,凡无故迟到者,若迟到30分钟以内的一律扣除他该月的奖金和20%的工资;超出30分钟的按旷一天工处理。)这无疑是对伊晓的一种沉重打击,因为她除了高额的房租外,每个月都得寄钱回家赡养两位老人家(父亲和母亲)。在正常发工资的情况下,虽然自己不怎么买东西,手头剩下的也不多。如果这次扣除了奖金和工资,后果自己都不敢想。

紧随老板走进他宽敞豪气的办公室,伊晓随手把门关上。老板坐上靠椅后,伊晓凑上前小心谨慎地问:“老板,叫我过来不知有什么吩咐呢?”

“小晓啊,你今天负责去接待一位从日本来的客户,我们这里就只有你懂日语,所以这个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这些是客户跟公司合作的相关资料,你必须要跟客户签订明年继续合作的合同。去吧,去准备一下。”

“老板,这些跟进客户的合作情况不是一直都由孙经理负责的吗?况且……”伊晓一脸的惆怅。

“款且什么,孙经理因为临时有事出差了,公司里就只有你懂日语,不是你去,难道我去啊。”老板拍案而起。

“可是……”伊晓殚精竭虑地说。对于业务的事,她一百二十万个不愿意。

“可是什么,就这么定了,快去准备,等会儿去机场,那个日本客户就下飞机了。”老板断言的说。说完摆了摆手,示意伊晓出去。

夜幕慢慢垂下,昏昏沉沉的景色就如伊晓此刻的心情一样。伊晓浑浑噩噩地游荡着,脸上的泪也已经干了,只留下两道清晰可见的泪痕。她忘不了自己是怎样度过这漫长的一天。她在一栋两层楼的建筑物前停下了烦乱的脚步,抬头看着那熟悉了太久的公司牌匾,极力想忘却今天所发生的一切。

早上10:00。

伊晓赶着急促的步伐跌撞地跑到机场。这又比约定好的时间晚了整整30分钟。可这也不能全怪伊晓。接到老板的通知后,她就火急打车往机场赶了,但上天好像偏要作弄她一样,偏偏在这个时候遇上大塞车。她在出租车上等得十分烦躁,眼看离约定的时间一点一点逼近。最后她选择下车小跑赶往机场,这总比坐在车上干等强吧。

可伊晓万万没有料及,穿着高跟鞋的她根本就跑不了,刚跑没几步就摔倒了。更倒霉的是竟连裤子也擦破了。但此时她也顾不了那么多,脱了羁绊自己双脚的鞋,拎在手上就一路小跑地赶赴机场。

当她赶到机场时,已经10点了。

她四周张望,遇人就用日语问“对不起,请问你是##君吗?”当有个中年男子说是时,展现在日本男子面前的是一个头发凌乱、灰头土脸、衣衫褴褛、手上提了双高跟鞋,而且双脚还一直渗出殷红鲜血的长得不高的丑女人。

日本男子抱起文件包护在胸前,大喊着“滚开”,像厌恶一个乞丐一般厌恶地呵斥。

伊晓不理会日本男子的憎恶,抓住男子的手臂慌张地用蹩脚的日语地解释着。

在一阵无趣地争吵后,日本男子似乎明白了伊晓的来意。伊晓也以为一切都雨过天清了,稍稍舒了口气。可殊不知另一波更为惨烈的噩耗又悄然降临了。

日本男子非常生气地对已经不堪重负的伊晓又是一大通不中听的谩骂,并且激动的说要解除与伊晓公司来年的合作。

伊晓唯独解除公司合作这句话听得最为真切,顿时傻了眼。连忙扯着男子的衣角并跪在男子面前苦苦哀求。但日本男子并不买伊晓一连串哭诉和哀求的账,转身决然地离去。此时的伊晓早已瘫软地趴在冰冷的地面泣不成声了。

伊晓收回痛苦的回忆,踌躇地跨进公司。她看见老板办公室的灯还亮着,知道老板正等着她呢。她走到办公室门前轻轻地敲响房门。

听到“进来”后,伊晓胆怯地推了门进去。

老板靠坐在皮椅上,抽着烟,从眼神可以看出怒气极焰。吓得伊晓倒退了几步。

可没等伊晓安下心来,老板从椅上弹起来,怒气冲冲地走到伊晓面前,一把扯住伊晓的头发,骂道:“你这个臭婊子,你知不知道就你这么一折腾,公司损失了多少钱啊,你他妈的赔得起吗?”说完只是一脚踹到伊晓肚子上。(也只有这时候老板手脚才会这么灵活。)

就这么一脚,伊晓重重地跌倒在地上抱着肚子痛苦地呻吟着。伊晓知道老板平时脾气不好,没想过还很是暴力。

“老……老……板”,伊晓艰难地张开带有鲜血的嘴,“我是因为塞车才会迟到的,老板。”还没等伊晓把这句痛苦的话说完,老板上前又是重重的一脚。

伊晓痛得蜷缩在地上吱吱呜呜地呻吟起来。

“你这个**,明天不用来了,你给我滚,我不想看见你这个贱样。”说完朝伊晓身上吐了口唾沫,然后打电话叫来保安。

保安把趴在地上的伊晓拖出了公司。

伊晓拖着残弱的身子,一瘸一拐地远离那曾经种下梦想种子的地方,淹没在那条长得像家的昏暗的道路上。

当伊晓回到那个所谓的家时已经是23:30了。她打开灯,看着空荡荡的房子,虽然早已经习惯,但难免还是有一阵失落。她甚至幻想过有盗贼来家里扫荡过,因为这样至少屋里还能残留异己的气味。可屋内所有的一切都安安分分地看守着家,丝毫没有摇摆过。

伊晓从此就失业了,肩负的重担压得更重了,压得喘息都困难。

伊晓垂丧着脑袋打开冰箱。冰箱洒出的幽幽微光射印在脸上,照得一片惨白。她从冰箱里拿出几罐啤酒,拉开拉环就倾倒入腹。本来就不胜酒力的她,几罐下肚,就不醒人事了。

伊晓睁开眼,视线模糊,浑身疼痛,特别是脑袋,昏昏沉沉的。她坐了起来,看着从窗外射入的和煦的阳光。多么温柔暖和呀,可是又那么的苍白,彷如伊晓苍白的脸一般。

等等,这里是哪里?

这不是她来过的病房吗?

对,这是上次梦见过的病房。怎么又回来了呢?难道又在做梦?

伊晓使劲拍打沉得发疼的脑袋,好让思绪清晰,亦或从这该死的梦里醒来。昨天,对,就是昨天,对于她而言简直就是世界末日。一早毫无征兆地做了个离奇的怪梦,也就是这该死的梦使她睡过头,然后上班就迟到了。匆匆赶到公司,公司里的同事又像着了魔似的,对她极其和善。接着老板又出奇地出现在公司,百思不得其解的是竟然委派了一项艰巨的任务给她。最倒霉的是,去机场竟然又遇到了百年难得一遇的大塞车。当她决定小跑赶往时,却又摔个大跟头。疼痛暂且不说,衣服也擦破了。当历尽艰辛灰头土脸赶到机场,好不容易找到那个该死的日本人时,那个该死的日本人竟然不分青红皂白地一顿牢骚,并无睹她的苦苦哀求,毅然转身就走,这样公司的合作合同就泡汤了。之后,她只能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回公司,可是回到公司却又遭到老板的**。而且还得到一个骇人的消息——她从此失业了。最后,在家喝了个烂醉,倒头就不醒人事了。

伊晓擦拭着擦不尽的泪水。这些锥心的痛楚就算对于一个男人而言也极具震撼力,更不用说对于一个心灵脆弱的女人。

但这真的是梦境吗?未免也太过于真实了。

伊晓从床上下来,走到窗前,掀开那阻隔阳光洒进屋内的窗帘。凭栏地享受着和煦的阳光。阳光柔和抚摸她的脸,一点一点地荡涤她内心的灰霾。

就在她陶然于这片乐土时,房门开了,走进一个约莫四十岁的女人。女人身穿白衣大褂,头戴白帽,手里捧了个装有药片的盘子。伊晓打量着这位不速之客。伊晓记得这个女人,她就是上次在伊晓梦中出现过的,并且还强迫给伊晓打针的那个女人。

“你到底是谁?怎么又出现在这里?”伊晓不带半点感情的问。

“我你也不记得了?我是这里的护士长,什么叫我又出现在这里啊?我一直都在这里呀。快,过来,是时候吃药了。”女人带着温柔地笑容说道。

“这是我的梦,你怎么接二连三地闯进来呢。吃药?吃什么药?我又没病!”说完伊晓激动地打翻了女人手里捧着的盘子,夺门而逃。

当伊晓冲出房门才发现,她根本就不知道出口在哪里。她慌乱地随意跑入了一条悠长的走廊,这条走廊寂静得很,十分阴冷。伊晓不禁打了几个寒颤。走廊两旁都是些类似病房的房间。伊晓好奇地走到一间房门前,透过窥探窗口往内窥望。

可房内的情况让伊晓恐惧了起来。一个穿着跟自己一样衣服的女孩盘坐在地上,捡着散乱在地方的豆子,嘴巴一直开开闭闭的,像是在说些什么。

伊晓恐惧而出神地窥望着房内的一举一动,忘却了自己仍身处危险中。突然,一支类似针管一样的物体插入她后颈。伊晓颤抖了几下,然后就昏厥了过去。

伊晓猛地从床上弹起,喘着粗气。随后看到眼前熟悉的一切,安下了心。摸了摸额头,才发现满头大汗的,汗水打湿了头发。忽然,一股呛人的气味窜入心肺,她嗅了嗅自己的衣服。有一股浓烈而难闻气味,她才想起昨晚自己喝醉了,并且没有洗澡。

伊晓迅速从床上爬下来,赤脚走进浴室。她打开水阀。水珠瞬间从花洒上洒下来,惬意地洒落在她身上,冲散了刚才梦里的恐惧。

大概过了30分钟,伊晓穿了件清爽的衣服从浴室走了出来,靠在客厅的沙发上,陷入了沉思。

不久,放在案几上的手机突然清脆地鸣叫起来,伊晓从沉思中惊醒。

这是伊晓妈妈打来的电话,伊晓想都没想就接通了电话。

也许是母女连心吧,伊晓母亲竟知道伊晓失业了,知道伊晓正陷入情绪低潮中。在伊晓母亲极力劝说下,伊晓答应了回家。回到那个生她养她的地方,一个真正带有血脉浓情的地方。

伊晓答应回家的另一个原因是父亲托熟人在市里的广播电台给她找到了一份播音工作。伊晓虽然长得矮小,并且不好看,但却拥有一把能发出醉人声音的嗓子。因此,伊晓对于这份工作信心还是满满的。

伊晓随便吃了个中午饭就坐上了回家的汽车。坐在安逸的汽车上,强烈的睡意侵袭着伊晓的意识。但伊晓却竭力让自己保持清醒,因为她实在害怕再次进入那个可怕的噩梦中。

汽车如期在傍晚6:45抵达目的地——家乡。

伊晓提着一个手提包,拖着行李箱行走在沉浸满儿时记忆的大街上,走了大约十分钟,伊晓已经站在家门口。她轻轻地敲了敲门,生怕破坏这里一切的安宁。

随后门缓缓打开,随即一张慈祥的脸映入伊晓眼帘。因为伊晓过于激动,还没等门完全打开她就一股劲地投到母亲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伊晓的母亲温柔抚摸着伊晓的头发,轻轻地在伊晓耳畔说着:“回来就好,傻孩子怎么这么大了还这么爱哭,不哭了,我们家的伊晓长大了,不哭了,不哭了……”

母亲越是这样说,伊晓的哭声就越响亮。

母亲搂着伊晓进入屋内,并吩咐女儿坐下休息,可伊晓一刻也不想离开母亲,生怕一个不留神母亲就会溜走,永远都回不来。

父亲正在厨房忙碌。一阵阵伊晓最喜爱的香味扑向她,她这才不舍地从母亲怀里探出头,窥望着桌面上一道道自己的最爱。伊晓像小孩子一样拥着母亲,挨坐在桌前,看着桌上的美味,口水早已流成了河。她抽出敏捷的手伸向菜盘子,夹起一根油嫩嫩的菜就往嘴里送。

家乡可口的菜伴着浓浓亲情进入伊晓嘴里,顿时幻化成满眼泪花。

母亲见状,微笑着轻拍伊晓偷菜的手,并极富柔情地告诫伊晓吃饭得先洗手。

伊晓这才幸福地离开母亲,傻笑嘻嘻地溜入厨房。伊晓溜进厨房,看见依旧伟岸的父亲围着围裙正在烹调色香味俱全的佳肴时,眼角又闪出了泪花。这时,父亲转过头亲切地慰问着早已饿得厉害的女儿是否饿了。父亲那双浓眉大眼温情地闪烁着,像是告诉伊晓回到家就好。

伊晓迅速地洗了手,勤快地帮父亲端菜上桌,当然,父亲也叨唠着伊晓不要偷菜吃。伊晓端着热气腾腾的爱意绵绵的菜送到饭桌上。此时母亲早已把家里能打亮的灯都打亮了。虽然是奢侈了点,但整间屋子明亮得犹如白昼,把一切黑暗都驱除干净。

母亲站在耀眼的灯光下盛着饭,伊晓能清晰地看到残酷的时间在母亲身上流走所留下的痕迹,母亲确实苍老了许多,额头也布满了皱纹。可是时间依旧改变不了母亲的美丽,至少伊晓是这么认为的。

一家三口好久没有像今天晚上这样其乐融融地坐在这张小圆桌前共享晚餐了,这种天伦之乐让伊晓感动得差点哭了出来。

对,是的,伊晓这样勤奋工作要的就是这种温馨喜悦的家,不管她在外面受到多少苦,多少困难,她无怨无悔。

这顿溢满浓浓爱意的晚餐持续了好几个小时,他们有说有笑,完全沉浸在温馨之中。最后以母亲极力劝伊晓洗澡而告一段落。洗澡水时母亲专门为伊晓所准备的,听说能去除身上的霉运。

已经是深夜1点了,但伊晓房间里依然传出欢声笑语。伊晓紧紧拥在母亲怀里,像个撒娇的淘气孩子。

渐渐地,伊晓睡着了,但脸上仍然挂着浅浅的幸福的微笑。母亲见伊晓睡着了,轻轻给伊晓盖上被子,悄悄离开了房间。

清早的阳光十分可爱,照得整个世界都充满生机。窗外,花儿迎着灿烂的阳光迎风微笑,鸟儿在树上轻快自由歌唱。

伊晓已经醒了,但她不敢睁开眼睛。她害怕这是一场噩梦,她害怕睁开眼睛是那个可怕的病房。她真的很害怕。

可她害怕的念头随即一扫而空,母亲正在房门外轻轻地呼唤着。伊晓快活地睁开双眼,她不是在做梦,这是她的家,她可爱至极的家,爱她的家。伊晓幸福地迅速穿戴好,打开房门,在母亲脸上深深地送上一个吻。而母亲则一脸茫然,摸着自己的脸叫伊晓为傻丫头。

伊晓来到大厅,看见父亲正坐在电话机旁,父亲戴着一副老花眼镜,好像在查阅什么。父亲见伊晓起床了,连忙询问伊晓昨晚睡得是否香。接着父亲拉着伊晓的手,把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告诉伊晓:那家广播电台答应让伊晓今天晚上上班。

因为是托熟人,因此并没有太多的繁琐事宜,又或许是父亲早已把繁琐的事儿都处理好了。

伊晓听到这个消息后同样也在父亲脸上亲了一下。

为了今天晚上的晚间电台节目,伊晓做了很多相关的准备。她不能让父母失望,因为父母是她的支柱,同时她也是父母的支柱。

时光匆匆流逝,黑夜毫不眷恋白昼,黑暗笼罩了整个世界。

伊晓神情自若地坐在直播室里,可能是不用顾忌样貌问题,伊晓显得十分自信。

直播开始后她侃侃而谈,语言流畅轻快,感情真挚动人。极富醉人磁力的声音透过电台传到每一个听众耳朵里,然后沁入他们心脾,那是一种暖暖飕飕的流动于心际的感动滋味。

一连好几个星期过去了,伊晓的节目自打开播以来就受到强烈的好评,并拥有一大批粉丝听众,其中以男性为多。他们如痴如醉地倾倒在伊晓极具魅力的嗓音下。

终于,响应听众强烈要求,一场声势浩大的听众见面会开始了。

在环形舞台下,慕名而来的听众把会场和街道堵得水泄不通。情绪激动的粉丝听众一直高呼伊晓的名字。

而在后台的伊晓则感到极其紧张,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浩大的场面,而且那些人都是冲自己而来的。心里既感到暖意融融,但也忐忑不安。

当主持人宣告伊晓上台时,台下一片哗然。气氛实在沸腾得不得了。

在千呼万唤下,伊晓低着头忐忑地从后台走出,一步步靠近舞台中央。

当伊晓站到舞台中央,全场顷刻鸦雀无声。主持人再次宣告这就是传说中的伊晓时,台下又再一次哗然,但这次并不是十分井然的哗然。粉丝听众们变得情绪暴躁起来,他们脸上除了写满失望之外,并无别的。

然而更出乎意料的是:情绪过于激动的听众竟然往台上扔杂物。就在那么一瞬间,一块极具力量飞掷而来的石块砸到伊晓后脑上。

顿时,伊晓昏厥了过去。

伊晓缓缓地睁开双眼,看着苍白的天花板,然后猛然坐起,环顾四周,她……她又来到了那间病房。

伊晓以为自己已经完全从噩梦中逃脱了,因为毕竟好几个月都没有再做这个噩梦了。可事实告诉她,她并没有逃脱掉,她现在就在噩梦中。

伊晓静静地坐在床上,她显得相当平和镇定,这里毕竟已经不是第一次到来了。

就在伊晓等待从噩梦中清醒的时候,房门打开了。从门外进来的仍然是那个自称是护士长的女人。

“小晓,你醒了,听医生说你病情缓和了许多。今天看你的状况,嗯,不错,是缓和了许多。”自称为护士长的女人微笑着说。

“请告诉我,这是哪里?为什么我三番四次地梦到这里?”伊晓急切问道。

“什么叫三番四次来到这里,你一直都在这里啊。这里也并不是什么梦境,这里才是真实的世界。这是xxx精神病康复中心A823病房。”女人谨慎地回答。

听到这骇人的回答,伊晓身体颤抖不停。她不相信这是真的,她极力否定。难道梦里所说的话值得相信吗?此刻,伊晓的情绪又失控了。

“小晓,你听我说,你只是暂时会这样,没事的,你的病会好的,你要相信我们。”女人把伊晓抱入怀里,“三个月前,你父母被一伙入窃团伙杀害了。你得知这个消息后大受打击,并且在接下来的工作中屡屡受挫。同时,因为长期的压抑,你得了间歇性神经病。不过这一切都过去了,你会好起来的,我们都会在你身边。”女人耐心动情地说。

顷刻,一幕幕锥心般痛的真相闪现在伊晓脑海。

伊晓这才醒悟过来,泪流满面。

伊晓深深地把头埋于女人的怀里,就像埋入母亲怀里那样。这让伊晓安定下来,然后一脸茫然地问:“那我最近所发生的是究竟是什么?”

女人缓缓地吐出两个字“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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