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此后的几天里，杨波每天送饭到医院，兰兰照顾方元。只要杨波在她们两个就不讲话，杨波也不尴尬，没话找话，看着两个人吃完，就带着餐具回家。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杨波多体贴方元呢。
第七天医生说可以出院了。杨波早早的就到医院帮忙办理各种手续，方元还不能站立，杨波要抱着方元上车，方元没拒绝，杨波心里窃喜，“方元是不是被我这几天的表现感动了？”
虽然心里没底，但他确确实实没在家里找到任何证据，慢慢的也就不纠结了，“只要方元这一次没证据告我，我发誓以后再不打她了，好好跟她过日子。”
到了家里以后，安顿好方元，杨波已经满头大汗，等他出了卧室，心里一震，因为客厅里站着四个警察，兰兰抱着双臂很挑衅的望着他。
“杨波，没想到吧？我们会在这个时候把警察请到家里来。”兰兰口气轻松，杨波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只要没有证据，他们就不会拿我怎么样。”这么想着，人倒是越发镇静了。
他干咳了几声，招呼着客厅里的几个人坐下。
“杨波，你涉嫌家暴你的妻子方元，我们已经有确凿证据，你的妻子已经委托代理人去法院起诉你。请你跟我们走一趟。”警察并没有领杨波的情，义正辞严的说到。
08
“我没有家暴自己的妻子，她的伤是自己不小心弄得。再说你们谁看到我打她了？人证物证都没有，不要急着给我贴标签。”杨波也不是省油的灯，几句话就撇清了自己。
“呵呵，是吗？你真觉得我没证据？”身后想起方元的声音，杨波转过去，就看到兰兰不知道什么时候推着方元出来了。
杨波柔声道:“你的伤还没好，要多休息，怎么出来了？”
方元定定的看着他，“你不是在家里翻了好几天吗？证据就在你眼皮底下，可你就是找不到。太可笑了。我来告诉你证据在哪里。”
“证据就是你身上那件衬衣。那是你最贵的一件衣服，你很喜欢穿，不过你只在家里穿。前几次你打我都没有留下证据，这一次我提前换了扣子，故意激怒你。你下手越发狠了呀。”
“之所以你今天抱我上车我没排斥，是因为我发现你穿着那件衬衣来了，我就是想趁早拿回那颗扣子。上回兰兰来家里就是想提前拿走扣子，可我发现你在家里安装了监控，怕打草惊蛇就没让兰兰动手。”
方元的声音轻轻的，但却震得杨波耳朵嗡嗡响。他终于明白兰兰唯一一次回家是为了什么，原来是想确定他有没有发现那盏灯。
兰兰眼睛里冒火，“杨波，真没看出来你人居然是这个样子，你说要是你学生的家长知道你是个人渣，还会鸡血让你教他们的孩子吗？”
09
杨波在警车上又想起了大学时的他和方元。
为了拉进和方元的距离，他拼命的读书，课外还做兼职，每学年全年级的国家全额奖学金都是他的。方元很佩服他的刻苦努力，两个人开始有了交集。
大四毕业，他为了方元留在了这座城市，两个人从一无所有奋斗到买了房子才结的婚。是从什么时候改变的呢？
他想起来其实从小就看着父母在打打骂骂，小时候只知道哭，长大了父母再打架他根本毫无反应，只知道最后胜出的总是父亲，母亲在他的记忆里就是哭，慢慢的在他心底扎下了暴力就能解决问题的刺。
他本以为自己是个温柔的男人，身边的同学和同事都觉得他人特别好，不乱发脾气。原来他和父亲一样的，骨子里就认为暴力是解决矛盾最好的方法。
方元坐在轮椅上透过落地窗看着警车逐渐远去，愣了半晌，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样的，使劲擦去眼角的泪，转过头大声喊：“兰兰，面好了没？我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