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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 四十》:人到中年 没有哭声 只有眼泪!

时间:2023-08-03 04:2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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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 四十》:人到中年 没有哭声 只有眼泪!

阿娥一家子,是典型的香港底层小市民——嫁了个秃头男人,是整个家族的老大,所以,长辈的赡养任务理所当然地交给了他们家。毕竟,二弟一家子拖家带口,一门心思在忙着还房贷车贷,和阿娥两口子保持着微妙的疏离感——虽然说是典型的都市白领,可停车费都要大哥帮着给,自然这种亲戚来家里也是给阿娥这个大嫂添乱。

小姑子嫁得远,一竿子跑到台湾去成婚,而且夫妻几十年感情也淡了,所以,剧情里倒有不少时间在香港待着,也没见夫家要她回去管家或者做啥事情。

阿娥一家子是典型的升斗小民,和街坊四邻挤在一条熙熙攘攘的老街道,住还没改建的山坡房,房间狭小不规整,依山而建,开前门是闹闹嚷嚷的农贸市场,推后门就是原生态杂草一堆堆的小山坡。公公婆婆住在一家五金店头顶的夹层小屋里,低矮拥挤,房顶贴着头皮,左右都转不开身。

不过还好,家里人除了公公,对阿娥这个当家大嫂还是都爱护有加,毕恭毕敬。开篇用阿娥的生日晚餐做引子,勾勒出一家人忙忙碌碌的最基本矛盾——丈夫对父母孝顺,阿娥为小家考虑节约,于是两口子就一条鱼是做一半还是做完有几句嘴要吵:

婆婆是传统妇女,对长媳好,婆媳俩在厨房里有母女的亲昵,又是塞红包,又是偷着喂大虾的(实际上,婆媳俩也是彼此喂着各自偷吃了一只大虾,最后成品一整盘子被公公一个人折腾完了),公公在前期是一个标准的反派面目,刚愎,自我,老封建,还流露出一种老年痴呆症前期的病态,他看不起女性,对家里所有女性成员颐指气使,而且我行我素完全不顾及他人,吃完自己喜欢吃的就走,不管儿子一家和自己老婆吃没吃,还强行呼喝婆婆回家给自己做饭。

一顿饭闹得不欢而散,看起来自身一时不开心,可问题是,这个不开心仅仅是一系列沉重的开篇——之后不久,婆婆突发急症过世,公公的抚养责任完全压在了阿娥一家人头上!

而要命的是,阿娥两口子和赶回来奔丧的小姑子逐渐发现,公公的精神状况确实存在很大的问题——老年痴呆症逐渐发展,他逐渐开始丧失自己的自主能力,需要一个专职的人来看顾照管他的全天候生活!

于是,情节顺理成章,直泻而下——阿娥一家三口加小姑子开始焦头烂额的应付公公越来越严重的病情,当然,他们自己鸡毛狗血的日常生活也还要过。

两种困难凑一起,这生活一边沉重一边还被精明能干的阿娥过出了花儿——给公公洗身子,不脱衣服顺带着把衣服洗了,晾衣服就任由公公在旁边喂不存在的鸽子(这里是一出伏笔)……

整体佩服许鞍华的细节能力,都是生活里细枝末节的芝麻事,在《女人四十》的故事里,却总能一体两面的表现出一种鲜活来。

可是,再强悍的当家人,也有疲累的时候。阿娥从开头的轻快爽利,逐渐在事态里变得迟缓。一方面是确实体力不济,另一方面,她风风火火忙着讨生活的劲头随着公公婆婆的离散开始淡了,她从颓丧的老人身上看见了自己那个有点沉重的未来。

到剧情后半段,阿娥神色里的恨意少了,多了一种含泪的怜悯。但是,她不能容许自己在人前哭出来。作为一个家庭的顶梁柱,她一旦流露出任何软弱无力,这个家就可能彻底溃散。

所以,阿娥通篇哭了两次,都是在无人之处,低低地,只哭给自己听。

第一次,是婆婆过世之后不久,阿娥在楼顶晾衣服。在整个丧礼都压抑自己感情没有哭出来的她,想到之前婆婆待她都种种,一个人揉着衣服,在楼顶抹着眼泪,念叨着:”婆婆我想你……”

第二次,阿娥哭得更加无声。在深夜里,惊醒的她发觉公公没有在床上睡觉,急急慌慌去找老人。才发现已经忘记当前一切的公公,独自坐在窗台上,望着夜色,嘴里嘟嘟囔囔念叨的是当年年轻的时候,那些意气风发和挥洒青春。

记忆里的青春洋溢和眼前的老态龙钟一对比,凸显出了时间的残忍,也让阿娥在惊吓,疲累,感同身受等等多个方面情绪一起迸发,自顾自蹲在窗台下,背对观众,哭得极其小声!

而更多的时候,阿娥却是饱蘸这热泪,一门心思在往前奔忙——在公司,又年轻貌美。精通电脑的新员工在冲击她的地位,阿娥不怵,她有着长久的资历,以及一个快速反应的脑子,在电脑出问题的时候,用记忆迅速规整仓储里的存货以及各种流程上的思路……

在家里,老公对她又爱又怕,但是还是尽职尽责地完成自己驾校考官的职业,完成养家的任务。时不时还跟阿娥搞点小浪漫,说说知心话……

儿子逐渐成长起来,也在磕磕绊绊地开始自己的人生;小姑子口嫌体直,虽然有点自私,但是逐渐的也在理解阿娥一家子的辛苦,不再刻意添乱……

最后,老爷子的死,反而让一家人在离散之后有了新的开端——一个大家族彻底散了,但是对于阿娥这个小家庭却保持了淡然的平静。

除了,阿娥终于看见了老爷子这几年意念里喂的鸽子。望着漫天飞舞的白色鸽子,阿娥终于相信原来碌碌人生里,其实也有梦想实现的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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