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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心中部分潮湿阴冷换成了大漠黄沙 到敦煌算圆梦

时间:2018-11-29 18:1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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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心中部分潮湿阴冷换成了大漠黄沙 到敦煌算圆梦

走着走着,我的脚变得很沉。脚趾像陷入了细细的沙滩里,我低头一看,在小商贩手里买的八块钱的一次性鞋套脚背处破了三个洞,我解开绳子系的结,把鞋套丢掉。在沙漠里行走,鞋子总是很快就灌满了沙子,戈壁荒漠的沙子很细,细得如流水,机灵得如小鬼,你不觉得硌脚但也发现它们总是无孔不入。以至于到了兰州,我时不时还要把鞋子翻过来,倒出一揪细沙。

来敦煌算圆梦。有段时间我常常觉得生命虚无,自己有些无力感,把这种感受说出来的时候有人怀疑我得了抑郁症。 每当我陷入这种不良情绪的时候,我有自己研究出来的一种解脱的方法——学新东西。我请了网球教练,打网球的时候,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那一颗绿色的小球上。另外就是买了大量的与莫高窟有关的书籍,学习中国艺术。

离开敦煌,在兰州转机,我弃掉后半程,在兰州住几天,没有任何任务,只是来看看韩松落老师,见见朋友,朋友也是以韩老师为中心建立的,自从去年来过兰州,对这里就有种莫名的亲切感。这回儿一见面他就跟我坦白了自己有抑郁的情绪,就是那种觉得做什么都觉得没意思,但又没到生病的程度,一种间歇性的状态。我才知道不是只有自己才这样,幸运的是我们都很警觉,愿意承认和面对自己不同的状态,食欲很好,也不失眠,当然还没有进入大家所说的那种病理的状态,就看我们在西北啃羊肉的样子都能确信一定没有抑郁症。可是我们又都耻于向外人谈起,我怕得不到理解,或者被看成矫情。

见到韩老师,我无法抑制地流露出对敦煌的喜爱,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孩子,兴奋地描绘着戈壁和莫高窟里的景象。别笑我,我真的被震撼到了。

和韩老师首次合作

直到敦煌,我准备的书还没看完,加上路上又添了一些新书,箱子越来越沉,还有一些朋友得知我的喜好,这个塞一本《丝绸之路》,那个塞一本《马家窑文化》……包里鼓鼓囊囊的,每本又都爱不释手。蔡景晖老师回了北京又给我找出一些写敦煌的书,快递到家里。

有些地方你直接去就可以,但是敦煌绝对不行。了解敦煌是有门槛的,只是来了,只是看过,远远不够,就连莫高窟里的讲解员也“看人下菜碟”,遇见你懂一些,便多讲一些,讲得更仔细一些。

生活里充斥着大量资讯,对于很多人来说,读书这件事好像已经不再像以往那样必要了。我有意训练自己专注于一本书或一幅画的能力,在阅读中了解世界。在每个窟的时间有限,可以看的细节太多了,你必须全神贯注,把“痴迷”状态献给每一个手电筒照耀到的细节。

回想起刚落地了敦煌,看到机场上空两个硕大的红色大字,内心一阵澎湃。一大早的飞机,其实没睡几个小时,我从上海出发,在兰州转机,中午抵达敦煌,立刻感到空气变得稀薄了,视野无比开阔。按理说我应该旅途劳顿,应该需要在酒店休息一会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敦煌的炙热的阳光有传导能量的魔力,我下午就找到司机出发了,在路上特别兴奋,如一只放出笼子的鸟儿,眼睛如饥似渴,贪婪地看碧空如洗的天,看一排排高耸的白杨树,看远方层层叠嶂的山。

我喜欢北方的白杨树,不论粗细,统统直挺,仿佛站岗的士兵,永不低头,也不妥协,就像外公以前说的“人活一口气”,白杨树就有那口气,让我觉得高贵。司机告诉我,白杨树前一团团毛茸茸的树是馒头柳,没有垂下来、摇曳的柳枝,而是一颗颗像儿童涂鸦出来的圆球似的绿色,树冠呈半圆型,状如馒头。

一条笔直的公路通向金色的沙漠,我欣喜不已。进入鸣沙山有几种途径,骆驼、马、四驱车、直升飞机、徒步……我买了一张骆驼票,流程非常市场化,跟着工作人员走进一大片骆驼休息的区域,挑选一只我喜欢的骆驼坐上去,整个身体被夹在两座驼峰中间,那过程就像在西域王国某个市场上的买卖。骆驼站起来的时候让我吓了一跳,起伏非常大,它们排成长线,摇摇晃晃向前,行进得比马慢,脖子上的铃铛跟着起伏的身体发出叮叮的驼铃声,我们每个人都像在荡秋千。

骆驼满足了我对行走丝绸之路的想象。骆驼看上去如此温顺和勤奋,让人忘记它们发起脾气来也是很不好惹的动物。骑骆驼实际非常颠簸,那天晚上回去洗澡的时候,我感受到屁股一阵火辣辣的疼,才知道磨破了皮,不敢把水淋上去,可想而知有多颠簸。

又一日去沙漠营地,屁股还没好,选了四驱车,戴上头盔和防沙眼镜,系好安全带,我扭头对司机说,不要给人刺激,开慢一点嘛。司机那表情让我印象深刻,虽然只能透过头盔的缝隙看到他的眼睛和嘴巴。他一脸不屑地说,那还有啥意思。

启动马达,我们蓝色的战车欢呼着向沙漠里奔去,没有地图,路线都在司机的脑子里,黄沙四溢,车轮奔腾,一个大油门踩上去,我们上了陡坡,到了坡顶,悬停一下立即纵身跃下,我整个人都失重了,双腿无力,心里发慌,张开嘴情不自禁地喊了出来,吃了一口沙子,又赶紧闭上嘴。

我猜司机心里这下可得意了。沙漠是他的主场,好好耍一下这些从东南地区来的人。沙漠一望无边,与天相连,仿佛什么都没有,只有黄沙和蓝天,偶尔能看到一些植被,是难能可贵的绿色。

和蔡景晖老师、小鹏

我们的车像一只锃亮的蓝色游隼,张开翅膀,冲进余晖下的山谷里。沙漠在夕阳中闪闪发亮,我们只是这沙漠中的一道弧线,所到之处,在平滑的沙面上刻出一道深深的大地纹理。又是一个上坡,我们的车像沿着碗的内壁滑行,拐一个优美的大弯,向心力把我们拉进谷底,我们的车扬起沙尘,就像海浪激起的白色浪花,浪花一朵朵飞溅。

我看到盆地相对平缓的地面上已经支起了白色的帐篷,那是我们的目的地,也是夜栖地。就隔一座沙丘,隔壁的盆地是一汪绿色,盛着月牙型的湖,在干燥的沙漠里怎么会出现清水呢,看到湖仿佛看到海市蜃楼。

在大漠风光中,我对每个事物的尺寸没了概念,看什么都觉得渺小。想起自己曾在一本书上读到,人在沙漠,看每件事物都觉得事物的形状消失了,变得渺小到可以忽略不计,与无边无际的苍茫大漠融为一体。这与事物本身的真实大小无关,而是因为人很难在脑海里想象出这片荒漠的面积和边界,只有走到荒漠尽头的时候,才能察见端倪。

我觉得司机调皮得狠,明明不远的路程,被他开得七荤八素,仿佛道路有多么险阻似的。他耍够了,最后一个极速俯冲,我们像凯旋的老鹰降落到一小块平地上。真的停下来,才发现自己脚下的沙漠多么辽阔。

跳下车,我觉得一阵头晕眼花。敦煌研究院的谢老师塞给我两颗硬邦邦的梨。敦煌的梨硬邦邦的,但是日照时间长,非常甜,在沙漠里吃梨觉得甜上加甜,吃完连空气都有了梨子的香气。

口干舌燥,大家总是仰着脖子往嘴巴里灌水,喝了水就要解手。要去厕所,需要重新上车开出沙漠,我不愿意。男人简单,可以翻过一个山丘,就地解决。有时不幸被唐突开来的四驱车撞见,防不胜防。我就静候着天黑,观察四周,想好躲到哪个山丘后面。

敦煌的夜晚总是很晚到来,至少要到7点半之后才觉得白昼要退场。走在沙漠上,我喜欢看自己的影子,像皮影戏一样。毫无遮拦,大漠风景尽收眼底,大家纷纷脱掉鞋子,赤脚走在沙子里。上一秒还被太阳烤得皮肤生疼,日落总在一瞬间,气温骤降,大家纷纷披上外套。后来我们就躺在沙子上,仰面朝天,星河如棉被,我太久没有看过这么多星星了,夜空如巨大的屏幕闪动着雪花,星光牧野,不可思议。

苍茫寂寥的沙漠中,人与人的情感显得格外显眼,仿佛在缓和着大自然的荒凉。火把点燃了我们提前搭起的干树枝,燃烧成一个散出熊熊热烈火焰的篝火。

这是我在敦煌的最后一晚,大家都喝了酒,我看到从广州来的朋友勾住当地朋友的脖子,他们干了一杯酒,当地朋友说,只要你来敦煌,就必须告诉我。两个人不断重复着相似的话,手紧紧握在一起,格外用力。这样的画面我已经太久没有看过了,竟觉得又感动又唏嘘。对我来说,热烈地表达自己的情感会觉得尴尬,我好像退化了这部分当面表白的功能,常常在喜欢的人面前憋得面红耳赤,语焉不详。

我将心中部分潮湿阴冷换成了大漠黄沙。

在沙漠腹地,我们像被遗忘在另一个星球的人,与世隔绝,用喧闹放肆的歌声和舞步回击着空旷寂寥。夜的黑丝绒布把我们裹得更紧了,于我只是一场开始,于很多人都是无眠。

吃饭前摔了一觉,我拖累了小鹏,手里还举着莫高窟冰棍儿。

达叔给每个人拍了最唯美的一张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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