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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写新时代的青春华章:广东省青年作家创作会议发言摘登

时间:2020-06-08 01:47: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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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写新时代的青春华章:广东省青年作家创作会议发言摘登

8月28日,广东省作家协会、共青团广东省委联合在广州召开广东省青年作家创作会议,传达贯彻全国青年作家创作会议和全省文艺精品创作推进会精神,加强全省青年作家创作交流,部署今后一个时期全省青年作家文学创作,倡议塑造时代新人,攀登文学高峰,推动广东文学异军突起、繁荣发展、走在前列。来自广东省及港澳地区的108名青年作家济济一堂,畅谈新时代、新青年,畅想文学梦、中国梦,立志共同书写新时代的青春华章。现刊发部分青年作家书面发言,以飨读者。

——编 者

写作的未来

■王威廉

“青年作家”包含的范围是特别大的。但具体的年龄不重要,重要的是,青年作家应该具备一种真正的文学意识,朝着历久弥新的世界文学传统富有创造性地敞开和呈示。实际上,大多年轻人写作超过才能获得“青年作家”的“头衔”。这样的作家如果还没有感到一点儿疲惫,甚至有了洋洋自得的陶醉,那么,这样的写作一定存在问题。我的意思是,疲惫对于写作而言不是羞耻的,而是必要的,它意味着你在过去的写作中,真诚地尝试过了这项极为复杂的艺术,已经在经验与语言的可能性方面挖空了心思。与陶醉和疲惫相对应的是厌倦,不论是过于频密的重复,还是创造力的委顿,终将产生厌倦的心理。

当然,现实的情况是,陶醉、疲惫与厌倦时常混杂在一起,只是有程度和倾向的区别。人应该时刻清晰地意识到这个浅显的事情,尤其是写作的人,经常需要从语言那清晰的地平线上收回目光,沉入现实的混沌当中。这样的混沌如泥土一般滋养着写作的种子。艺术是自然规律之一种,是客观存在之物,我们的创造,也只能是从属于这种客观呈现的过程。

写作经年,长期被纳入这个艺术过程之中,我感到有一个很重要的副产品产生了:人的存在意识。艺术家被迫将自身的注意力越来越聚焦在这个面向上。这个面向究竟意味着什么呢?是花朵本身,还是花朵所要面对的那更高的存在?哪种存在是一种巨大的虚无,还是不被我们所理解的另一种目光、另一种形态的视网膜?

在这样的尺度下思考人的问题,具有一种更加细腻的观照。花朵和艺术,让世界有了某种可以称之为“希望”的东西,只不过这种“希望”是没有终点目标的,只是来自于不知起点在何处的中途的眺望。这“希望”改变着世界的属性,这种力量让根须向下,让花朵向上。

强烈的人的存在意识,让艺术家必须从个体生命的内部去理解写作,这也是作家谈论一切文学现象的出发点。有了强烈的人的存在意识,社会、历史与时代原来只是一种纷纭的意象,这意象自然是客观存在的,但是以艺术的目光,从不同的角度穿透进入意象的内部,发现在集体叙事的巨大阴影下,漏光的缝隙犬牙相错,握紧一道缝隙,也许就可以像阿基米德那样,撬动整个世界。

写作的自觉性也是一把双刃剑,写作者过于信任自己的判断,往往会陷入自身的逻辑当中,从而与外界拉开距离,产生隔膜。有论调声称,文学之所以寥落,是因为作家们故弄玄虚,脱离了读者。但以世界文学的艺术尺度去衡量,文学分明是变得更加精致与微妙,至少,艺术的整体品质变得更好。但读者纷纷退场,一个最关键的原因是,太多的手段和形式代替了文学的娱乐功能。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人们远离文学是应该的吗?不,在我看来,这种要求恰恰显示出了文学与生命之间那种最深沉的关系。当人们变为感官的奴隶之后,还能让人们恢复对生命的“强烈存在意识”的途径,只有文学的这种要求了。文学的要求让人要对自己的生命负起责任来。

正是在这样的难度之下,写作真正拥有了未来。写作的未来,这个说法让我脑海中浮现出一条深远的隧道,隧道内部安装着复杂的透镜装置,因此我可以望见未来世界的一角。我似乎看见了另一个人,那个人仿佛就是我自己,我的身体可以被科技随意修复与再造,我的意识可以在网络上被随时上传和下载,那么我是谁?我为何如此?只有写作。写下我的故事,我告诉其他人,我是独特的,我的存在不容置疑。

这就是写作的未来,这就是这一代青年作家所要面对和创造的未来。而生活在广东、立足于广东的青年作家,则注定要从这片土地上更好地理解时代与人生之间错综复杂的深刻关系。

文学新时代的现实主义

■郑小琼

面对工业化的快速发展与经济、文化等新秩序的建立,写作者如何面对中国工业化、城市化的新时代显得犹为重要。

世界文学史上有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就是工业化与城市化的高速发展带来文学现实主义的回归,以及现实主义带给文学新的可能性,两者如此紧密地交错在一起:工业革命产生了西欧最早的工业化与城市化,伴随这个过程,诞生了以司汤达、巴尔扎克、狄更斯、福楼拜等为代表的现实主义作家,在此基础上产生了现代派,比如波德莱尔等;而后工业化到了俄罗斯,出现了托尔斯泰、契诃夫等作家,之后产生了白银时代的诗人;美国工业化在南北战争后启动,诞生了德莱塞、欧·亨利等,在诗歌史上产生了意象派、艾略特现代派以及战后的各种流派;继美国之后是拉美经济的奇迹,这一时期诞生了拉美魔幻现实主义的作家群,比如富恩斯特、马尔克斯等人,而与此同时出现了帕斯等的超现实主义诗歌;与拉美同时的是东亚的工业化与城市化进程,在日本、中国、韩国都催生了一批作家。

对中国新时代的工业化与城市化进程,我一直在思考,在这场工业化与城市化中文学最核心的形象是什么?西欧的工业革命本质是动力技术驱动的革命,美国在人类工业发展历史上最核心的是标准化的流水线驱动,拉美的工业化与城市化在上世纪70年代中断,同时代的日本把继承自身传统(东亚传统的精细化)和外来资本紧密联系在一起诞生了日本的精益生产法,这时期日本文学的代表作家是川端康成,其作品中就有日本工业革命的精益生产法的影子。

什么样的文学形象才能抵达我们工业化与城市化的新时代,或者文学如何来表达我们的新时代?我一直在创作中探索这一问题,如果说我早期的诗集《黄麻岭》是一个小地方工业化的标本,那么诗集《女工记》探讨的则是女性进入工业化之后的生存景观。我还没有达到我想表达的境界,但一直在探索如何用文学抵达时代。我最近写了一部诗集,想探讨人类自身智慧创造出来的事物如何变成诗歌中的意象与传统。将工业纳入诗歌传统是我表达的主题,我更希望作家们能一起探索代表中国新时代的“诗歌与文学形象”。

如果说人类与机器、人类自身的智慧之物共处,构成了工业化、城市化的核心问题,人如何面对自身创造出来的城市、机器则更加重要。人类创造的不仅仅是只会生产的机器,而是能够与人类交流的人工智能,如何与这些具有和我们同样思维的人工智能共处,构成了亟待解决的问题。我们用双手建造的事物与大自然赐予的事物都是神圣的,这些机器、塑胶中饱含了人类自己的智慧,而我们在与自然、机器、人工智能、世间万物共存相处的探索中,也许能找到一条有意思的文学创作的有益之路。

面对全部的真实

■蒲荔子

帕乌斯托夫斯基在《金蔷薇》里写了俄罗斯的诸多作家。对其中的很多作家,帕乌斯托夫斯基都是一副“迷弟”的模样,诸如“我们都生活在他的天才的轻微的反光之中”的巴别尔,诸如写出“那么,放大胆子/永远和我在一起”的亚历山大·勃洛克。

但当我按图索骥去看这些作家,很多时候并没有他所描述的那种战栗的感觉。我想是因为,除了被翻译丢失的那部分生气,更重要的是,我并不是帕乌斯托夫斯基本人,因此我在书里看不到他所沉迷的事物。令我沉迷的,是帕乌斯托夫斯基,那个穷其一生在灰烬中捡筛出金粉铸造一朵金蔷薇的作者。因而这是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每个作者的终极目的,是创作出仅有自己可以描述的灵魂,并因此收获可以共鸣的人。

常常看的另一本书是《聊斋志异》。蒲松龄在《聊斋自志》开篇里最后几句说:“惊霜寒雀,抱树无温;吊月秋虫,偎阑自热。知我者,其在青林黑塞间乎!”一介穷书生,天天招呼路人喝茶,收集鬼故事,估计被不少人视为怪物,可是他觉得有知音,在梦魂所历,在冥冥之中。我常常想着改动他的几个字,最终的结果当然是不可能。

到35岁,我才明白自己究竟要做什么,我承认就是这种虚荣的事:与寂寞为伍,与黑暗同行,就是创造的刺激。前辈作家们创造出了我们不能描述的灵魂,他们在山顶等着我们去看风景,我想和他们在那里碰杯。

大部分时候,写作是一件痛苦的事。它令你抓耳挠腮,不管做什么都无法解决词穷这个问题。当灵感终于来到,可能你却睡着了,第二天起来早已忘得干干净净。只有当她真的恰巧来到的时候,那种幸福的感觉,足以抵消这一切等待。

有一次,写到半夜我没有意识到自己突然“啊”的一声大叫,惊醒了睡梦中的家人;有时候和朋友喝酒,我突然消失了,因为她突然不请自来。慢慢的,你大概会知道她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走。因此你必须在那时候做好准备,严守你们之间的纪律。

花了很长时间,我才稍微明白这样一个道理:我们需要面对自己全部的真实。严格来说,很长时间我都不认识自己,我作为各种角色在各种空间行动,经常有那种事后追悔莫及的想法。我觉得应该有一种洗涤剂,把我内心阴暗的部分洗净晾干。应该有一个完美的模具给我,使我追逐靠近,变成某一种人。庆幸的是,这么多年之后,我终于敢真诚面对自己的虚荣、怯懦、妄想、粗暴、冷漠、骄傲,以及我暂时未能想起的一些毛病。这并不是因为我变得自暴自弃,而是恰恰相反,我觉得这些不再是一种毛病而是一种存在,每种存在各有比例,每种比例总在变化,每种人最后总是一个独有的配方。我不再想取悦那些不能理解我的人,不再想为莫须有的目标修改自己的信条,也不再为一些事失落,而是为所有的经历而庆幸。

重看自己这些年的零碎文章,就像看一个人的延时摄影,看自己内心秘密的局部细节图。像看别人的成长一样看书中的人,我常常觉得这个人很可笑,可是不得不承认,这个可笑的人就是我,就是此时此地。我想着什么样的人会在梦魂之中看到他自身的影子,就像我在那些莫名其妙的书中看到自己一样。

劳 作

■冯 娜

无数次,我俯瞰着家乡的土地,想象着山坳里的人是怎样“将天上的云呼喊成想要的模样”(《云南的声响》);那些金沙江上的死者又是如何“在水中清洗罪孽、悔恨、冤屈”(《金沙江上的死者》)……”我自幼和他们一起,生活在这片多民族的土地上,我熟悉他们的方言和腔调,他们清亮的歌声和唱和带给我诸多诗意的启蒙。那些“赶马走过江边,抬头看云预感到江水的体温”的人(《劳作》),也曾教会我一种关于诗歌的技艺。

,某次飞往北京的航班上,邻座的女士与我攀谈。她问我从事什么工作,我并没有告诉她,我是一个诗人。因为我怕她问我诗人是一种什么样的职业,诗歌又是什么。分别之后,我想,如果要向这位陌生女士解释,也许可以说,诗人就是要用自己的语言说出我与她那般短暂的相遇、我们那些无意识复制的日常生活、有意识的内心渴望。还有,我与她都可能未曾觉察的人类共通的命运与情感。

如是,诗人的劳作似乎变得十分艰难。特别是身处这个社会交互性极强、信息传播也异常发达的时代。我们不仅在自己的生活中辗转,还不断体验到“别人的焦虑”和“别人的诗意”。人们可以在世界的各个角落即时通话,也可以在多元的城市生活中仿若深山隔绝。诗人那种“通过寂静,战胜时间”(伊夫·博纳富瓦)的“魔法”,在当下的现实世界中似乎成为了“过时”的技艺。然而,当我们一次又一次出发或返航,当我们的“故乡”或者“家”成为一种时代的美学载体,我们意识到“诗意”是人类与生俱来的心灵天赋;“诗意地栖居”也是人类共同的向往。它和语言一样,在时代中演变;但从未与我们的心灵割裂。与其说我们的语言在表达我们的生活,不如说我们的生活在模仿我们的语言。诗人的工作便是去建立连接“过去”“当下”和“未来”的桥梁。诗人的工具——语言,则是我们在审度和甄别时代的趣味之后的心灵镜像。尽管时代的风声加速变迁,甚至超越了我们的语言和想象力,但正是我们牢牢扎根于这片土地、这颗星球,我们还在仰望浩淼宇宙,以各种方式的创造获得此处的安宁和“人类存在的实证”(路易斯·卡多索·阿拉贡)。

有时,在飞行时,我忍不住沉浸在一些伟大心灵创造出的世界里,深深感到他们心灵的烛照正如此鲜活地启示着此刻的现实,预言着我们的未来;而我,有幸成为了他们在这个时空的一位交谈者。当飞机降落,我们用脚步反复丈量过的土地依然带给我新鲜的热度和痛感。一代代人在这里生活,他们在自己的命途中行进,与我擦身,我亦融入他们之中。我曾在诗中写到,“我并不比一个农夫更适合做一个诗人……他用一个寓言为我指点迷津”,诗人也如农夫,在属于自己的领土上耕作,试图说出时代的寓言。在长年累月的劳作中,我比从前更加热爱这个世界,也更珍视人类对这个世界那些有限又宝贵的投入。我想,这也是诗歌对我的教育。

朝气蓬勃的童年精神

■陈诗哥

我出生于粤西一个很平凡的村庄。正因为平凡,我的童年得以无拘无束地生长。我之所以能成为一个作家,首先感谢那段平凡的村庄生活。

其次,我要感谢阅读,在获得全国优秀儿童文学奖之前,在长达10多年的时间里,我平均每天阅读7小时。在我的经验里,我不知还有什么比阅读更方便、更有效地提升一个人的精神境界与思想深度。相对于成功的前辈作家来说,我认为青年作家的最大优势是有时间大量读书、发呆、琢磨。

然后,我要感谢童话。因为亲历了汶川地震,从汶川回来后,我有一个多月时间无法开口讲话,后来因为开始写作童话,才像“死里复活”一样。我由此思索童话的力量。我认识到:童话不仅是一个文学问题,它在本体论上有着更广泛更深刻的意思:童话与诗歌一样,都是一种古老的思想源头,它们应该历久而弥新。后来,我用6年时间写了一本《童话之书》,通过这本书来探讨“童话到底是什么”的命题。

我还要感谢孩子。底开始写作童话时,真的像重新成为一个孩子,“话语像孩子,心思像孩子,意念像孩子”。我认识到,“孩子”这个概念在哲学和宗教学里有很深的意思。刚开始写童话时,我便开始写作一群孩子国王的系列,村里的每个孩子都拥有一块巴掌大的领地,譬如一口水井、几棵树、一间鬼屋、一片玉米地。我们通常说孩子王,说的是某个大人是孩子的头头,我认为孩子本身就是国王。在这里,国王不再是权力的化身,而是一种朝气蓬勃的童年精神。这样的国王,是0至99岁还拥有童心的所有人。

我还应该感谢年轻。青年不仅是一个生理概念,它更是一种热烈的青春气质和丰沛的创造性力量。其实,在儿童文学领域,我是一个“半路出家”的儿童文学作家,但因为年轻,没有包袱,胆子大,就按自己的生命体验,实验自己的想法,寻找自己的答案。

我还要感谢这个时代。这个时代太丰富了,可写的素材太多了,作为青年作家的我们,应以高度的文化自信,以创新的观念和技法去处理包括传统资源在内的各种资源,振奋精神,潜下心来,抵制住诱惑,努力写出对得起时代、对得起自己、也对得起他人的精品力作。

创造网络文学新经典

■阿 菩

网络文学从古早的论坛时代开始,到VIP制度建立、移动阅读普及,再到如今的IP化与全渠道时代,网文圈开始建立起自己的规律和规范。而这短短二十几年里所创造出的作品,数量上已称得上“浩如烟海”,且每一个阶段都有独具特色的作品。网文成为受大众认可的新时代文学形态,并影响着影视、动漫和游戏,衍生作品遍地开花。

但这只是在传播上的影响力,作为一种文学类型,网络文学还没有在文学领域取得一种新文学应有的地位和尊重。

“创新性”、“市场性”与“少年性”是网络文学最为突出的特性,这些特性不可剥除也无法回避。从1997年到现在,网络文学若以人生的尺度而言将由少年期进入成年期,开拓出玄幻、奇幻、科幻、仙侠、穿越、游戏、轻小说、二次元等诸多旧文学未有之领域,形成了许多流派,以文学的尺度而言,现在也到了应该转变的时候了。市场化和年轻化让网络文学拥有了广阔的市场,但这仅仅是网络文学的起点,而不是终点。作为新时代的文学样式,网络文学的作者们不只是要写出广大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作品,还要拥有与前代名家在文学成就上比肩的野心,而这也是我们这一代青年网络作者在未来所必须肩负的时代使命。

我近来的探索方向也立足于此,在继续保持作品的市场性和创新性的同时,用了更多的时间来提升作品的思想性与艺术性。为此,我降低了自己的创作速度,立足于广东的历史文化,立足于中国传统文化这片肥沃的土壤之上。在这个创作理念的指引下,我写了长篇小说《十三行》。这是一部历史小说,又充满了现实主义精神。之后,我又将目光投向了粤绣、粤剧、粤菜、黄埔军校等题材,这些题材以“后现代”的创作理念进行创作,仍然有极其广大的发展空间,也可以成为网络文学深度发展的探索性路径。

青年文学能够一扫旧文学的因循与积习,而优秀的文学传统则能为新兴的文学形态提供开拓发展的经验。网络文学不但要拥有想象,更要立足现实,不但要保留好自己的优势,还要博采前辈名家之长。这个伟大的时代需要用同样伟大的文学形态来记录和书写,而新的文学形态既是虚拟的、又是现实的,既是现代的、又是传统的,既是历史的、又是未来的。

饱满而绚丽的日常

■王哲珠

我的小说创作一直着迷于叙写日常,希望以自己的方式,叙写属于大部分人的“正常”生活,挖掘普通日常饱满而绚丽的内在,而不是用歇斯底里的人物或故事外壳掩饰内在的空洞,以花哨的表达掩饰情感的苍白。

我更多地关注普通人的正常生活,而不是猎奇。叙写这种日常性或许更具挑战性,更理智,更开阔。这份“正常”也许是这个时代虽然磕绊、浮躁,但一直往前迈进的动力与原因。

日常的坚韧与丰饶往往超出想象,蕴含着动人的力量,承受着生命之重与生命之轻。生活深处有极大的张力,我的小说极力尝试的是深潜下去,以语言为眼、为手、为耳、为触角来感受,发现平静日常表面下的壮阔。日常生活之中有着时代最真实、最深层的脉动。进入现代,特别是当代之后,时代的改变是颠覆性的,日常生活几乎改头换面,时代、日常生活与个人的关系从未这样密切过,时代的丝毫变动都明显地体现在日常生活中,人对时代有从未有过的敏感。叙写好日常将更深地进入时代,将更接近时代的普遍真实。

在小说创作上,我曾给自己定下这样的野心:努力用文字记录这个变革的时代,记录下我所看到、所理解的时代,记录下我作为一个人对这个时代的感受与思考。而这样的记录,我通过日常书写来实现。日常生活中的普通人带着深刻的时代共性,有着对这个时代客观的反应,有着对这个时代最平静的接纳和最激烈的碰撞。

我将日常当成生活的细胞,因为它有着人最接地气的真实,真正的日常往往其深处藏着人独特的生命气质和生命感受。当下时代在极大丰富的同时,也面临着越来越严重的同质化,成为命运共同体的同时,生活也渐渐成为某种同质体,生命感受与表达越来越扁平化。这样的背景之下,人独特的生命气质与生命感受显得尤为珍贵。

事实上,日常书写对小说创作来说并不是新话题,但真正成功的日常书写并不多。每个时代的日常是不一样的,特别是当代,人类拥有全新的日常,甚至可以说某些方面的日常已经被颠覆,这就需要全新的日常叙写。当下很多日常叙写仍停留在表层,尚未真正进入新日常的深处。我们或许可以叙写出当下日常的各种样貌、各种符号、各种行为、各种遭遇等,但仍很难叙写出这一切背后所隐藏的,这一切对人世意义和价值观的影响,以及人心灵对这一切的反应。

在普遍的正常的生活状态中提炼共性与个性,是对日常的打捞,这种打捞是沙里淘金。淘金是需要方法的,这是进入日常的方式,是小说创作的艺术表现形式、故事讲述方式和语言表达形式。找到属于自己的方式,找到新的有生命力的形式,应该是每个小说创作者的写作追求和野心,同样也是我的追求和野心。

在我看来,故事是小说的核心,但故事不是小说的意义,小说应该提供心灵与生活的状态,提供可能性与想象性,表达普遍性的日常与日常普遍中的个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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