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时候官老爷坐大堂,少不了断案问讼。我国数千年的文明史,积累了丰厚的问讼经验。那具体问讼有哪些要诀呢?据北宋大臣李若谷讲,问讼讲究“清、勤、和、缓”四个字。
“清”就是清廉,不贪。若是贪官断案,以贿赂银两多寡问罪,那还谈什么断案?“勤”指勤快,多问,多跑腿,多找证据;和:指和气,不要发脾气,因为发脾气时情绪激动,容易影响判断;最后一个“缓”字最不好理解:慢!
为什么要慢呢?难道快速破案,尽快给好人一个交代,不是一件好事吗?这里咱们来举两个例子说明。
明朝时,有位叫褚国祥的武官任湖州太守的副官,他宽和平易,正直清廉,很善于断案。
当地村子里有位姚姓村民,他的妻子久病去世。还未下葬,老岳父就把女婿告了,因为他觉得女儿是被女婿打死的。
褚国祥受了诉状,却不审案。到了下午,带了一个仵作、一个驾车的仆人,三人一行来到姚家。通过仵作的仔细检查,发现姚妻并不是被打死的,那很明显,是老岳父诬告了。于是把老岳父叫来,狠狠批评了一顿。一文钱不费,讼案就这么断了。
另一个故事也发生在明朝,主人公叫赵豫,此人担任松江太守时,凡不很紧急的讼案,他往往会这么说:“你明天再来”。
久而久之,赵豫这种断案风格被百姓熟知了,大伙都取笑他,给他编了歌谣,其中有“松江太守明日来”之句。
但理解他的人才知道,赵豫此举很有深意。因为大多数的诉讼往往是一时愤怒,经过一夜休息后,人多半会消气,或有人劝戒,第二天,再来诉讼的人至少少一大半。
这么一说,“缓”就很好理解了:褚国祥的缓是把时间用到找证据上了,有真凭实据,比空口白牙打嘴仗有更强的说服力;而赵豫的缓是一种存心的厚道,他比那些擅长钩距之术,陷人于罪,以博取能吏之名的人,心底善良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