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总是混沌的
很少看见你的笑脸
沉默，沉默，永远的沉默
是你全部情绪的展现。
邻里都夸你是好人
“没材料”是父亲对你无尽的抱怨
我们总是偷偷叹息
叹息你太过宽厚。
从未得到你一句温馨的话
你把爱缝进补了又补的衣衫
你把心融进悄悄焚烧的香芯
嘴角的蠕动是你全部的渴盼。
你一生就拥有一个抱怨
抱怨外公轻女重男
文盲是你揪心的恸
你要让儿女把整个世界都读完。
看着孩子羽翼渐满
偶尔能看到你的笑脸
笑脸后面还是沉默
是不是在打探心灵的尊严？
学习，是你的冲动
经文，是你的心灵彼岸
匆匆的人流中，有个
老太太一字一字向人求援。
我把经文录进手机
你可以对着纸张去念
我也曾戏虐过你
还真会刻苦钻研。
沉默，沉默，不尽的沉默
是你对我无声的责怪。
做个鬼脸我悄悄笑了
笑容僵硬在眉宇间。
你的眸子有些空洞
每一根白发开始抖颤
一种罪恶由天而降
泪水把每一根神经浸满。
沉默的你是一堵雕像
我们围着这尊雕像
多想让她笑逐颜开在
骄阳似火的这个夏天。
还记得那年那个寿宴
嫂嫂把寿桃做得好鲜好艳
满堂儿孙杯盏交错
才换得你一点点笑颜。
每个节日，每个假期
从不同的城市聚到你身边
谈的谈，笑的笑
悄悄打探你苍老的容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