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黄小黄而言，秦岭最吸引人的，除了山水和陕南的美食，便是一条条神秘的古道了。
前些天，我专门跑到宝鸡，乘坐秦岭网红小火车6063次，一来是因为这趟火车翻山越岭，沿嘉陵江直下四川，沿途风景好看，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它的路线基本与古代的陈仓道、金牛道重合，途中的凤县和略阳，还是不同古道的交汇点，可以满足我走走秦岭古道的心愿。
中途，走到凤县时，因为雨大的原因火车路线中断，我临时下车，前去游览凤县有名的消灾寺景区，却在这里遇见一个“千年古城”——凤州古城。
凤州古城就在消灾寺景区的对面，与景区只隔着一条嘉陵江，几年前，我还到过消灾寺，当时，凤州古城还是一个默默无闻的村子，完全被消灾寺的金碧辉煌所湮没，我当时根本不知道这里竟有一个千年城池。时隔几年，再来看时，嘉陵江边的川陕公路边已打出醒目的牌子——凤州古城，凤县已经开始对它进行旅游开发了。
凤县代表性景区之一的消灾寺
凤州古城到底有着什么样的过往？在宝鸡和汉中，很多上了年纪的人都知道，凤县过去的县城并不在今天的双石铺，而在它东北约11公里的凤州。
从凤州到双石铺
凤州古城辉煌了上千年，在消灾寺景区面向川陕公路的路口，有一块牌子，介绍了凤州古城的历史，上面写着：
凤州位于安河与嘉陵江交汇处，相传远古曾有凤栖之瑞而得名，自秦设故道县至建国初期，为历代州、郡、县治地。1949年11月27日凤县解放，凤县人民政府由黄牛铺迁凤州。1951年6月1日，县人民政府迁双石铺，古城遂变为区、乡镇所在地。
后来，凤县的龙口镇与凤州乡合并，设凤州镇，镇政府设在几公里之外的龙口，凤州古城于是蜕变成了一个行政村——凤州村。
村中的活动广场
今天的凤州，看起来只是嘉陵江旁边一个规模稍大的村落，著名的宝成铁路在它前后的龙口和双石铺都设了火车站，却将它冷落一旁。212省道和316国道也在双石铺完成相接，它虽然还在省道沿线，却并不是交通枢纽。
此处川道开阔
而时光若倒流回八十多年前，也即川陕公路开通（1936）之前，古凤州还是一片人来人往、商贸兴隆的景象。那时的秦岭，还没有现代公路，穿越秦岭还需要仰仗古道，而凤州，正处在两大古道——陈仓道和连云栈道的交汇点。
秦岭古道很多，陈仓古道和连云栈道称得上是利用率最高的，陈仓道开通时间早，基本是沿嘉陵江河谷而行的通道，从宝鸡大散关沿清姜河谷翻越秦岭，穿过凤县、甘肃两当、徽县，到略阳分为两支，或东达汉中，或南下入川，刘邦“暗度陈仓”走的就是这条道。连云道则开通时间晚一些，唐大中四年（850）才开辟为官方驿道，它一边连着陈仓道的北段，一边连着褒斜道的南段，三段道路相结合，变成了后来利用率最高的一条通道。尤其是明清时，“陈仓道——连云栈道——褒斜道”成为陕川之间的官驿大道。
坐在火车上看嘉陵江对岸的现代公路桥
凤州就在连云栈道北接陈仓道的丁字路口，是国家大道上一个名副其实的枢纽之城。据说当时的古城城墙周长就达4华里，城垛、城墙、古炮台等威严守卫着城池，城里有县衙、城隍庙、文庙、广佛寺、烟馆、妓院、赌场、客栈等。城北有风景名胜豆积山、消灾寺，出西门即是高大的凤岭，旅人由此踏上连云栈道，翻越海拔2600多米的凤岭，经心红铺至三岔，出褒谷进入汉中。
1931年，杨虎城的警备第三旅赶走陇南的川军后，也是驻防凤州，后来又移防四十公里外的两当，习仲勋等革命前辈就是在这支部队策划了“两当兵变”，凤州于是也就成了“两当兵变策源地”。在古城面向川陕公路的一侧，豆积山消灾寺的斜对面，而今建起了凤县革命纪念馆，里面详细讲述了这段历史。
展馆的后面，还有修复得很好的街道和宅院，一个宅院上面挂着“‘两当兵变’策源地旧址”的牌子，是省级文物保护单位。
两当兵变策源地旧址
在纪念馆的旁边，有一个围着围墙的院子，从外面能看到牌坊、翘起的屋檐和古树冒出的枝桠，那是凤州古城为数不多的古迹——始建于明初的凤州文庙。
顺着“‘两当兵变’策源地旧址”前铺着青麻石的街道往南走，很快就走到了村子的中心街道。
街道挺长，两边望不到尽头，街道两边都是村民的房子，中间夹杂着一些老式的铺面房。主街两边还有许多的分支小巷道，很多巷道都是土路，雨天里显得很泥泞，阻止了我想深入探访的念头。
游走一圈，发现如今的凤州古城已经基本上找不到往昔繁华热闹的气息了，它安宁而家常，透着几丝古朴神秘。这里海拔近千米，群山环绕，一江中流，雨天里云雾缭绕，似乎满怀的故事都被云封雾锁。
只有它对面的豆积山和消灾寺，依然高耸入云，仍是一处胜景，吸引着游人前来。还有它身旁的凤岭，据说山上仍保存着连云栈道的古道，很多历史爱好者会前去探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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