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千悲与喜，人生值得走一回
文/宇锅
-08-16
论说人活着，有的人短暂几分钟，最长也莫过百年。最重要的节点是开始和结束。所谓生与死，一个是眸子纯澈，映满天地的希望，一个是回首已往，望穿世事已沧桑。把这起点和终点连接在一起，宛如一条五彩斑斓的线条，青红蓝绿紫黄橙的人生线条，或浓或淡，或多或少，活成白色与黑色也无妨，人生的真谛刹那间洞明于世界，人生的滋味铺天盖地于人间。
时隔二十年，壮年已暮，头发已斑白，眼睛似昏花，再读国学经典四大名著，生出许多不同于年少时的感受与慨叹！文学艺术是现实生活的升华，各类小说写的，也是现实中的人生。在小说里，人活得鲜明活泼，忠奸毒辣与狡诈…都可付之一笑…其实这些都不是最过瘾的欣赏，最深刻最有趣的滋味是在小说开始和结束之处，也恰如一个人的出生与离逝，四大名著都以诗词开场和落幕，描绘一群人的人生遭遇，悲与喜都充满诗意。诗，不是只描画喜乐，悲情的诗更让读者心动，人生的这种诗意，我理解的是，一个人有幸来到这个世界，其真谛是“万千悲与喜，人生值得走一回”。
《红楼梦》里风月情长，终究梦一场。红楼就是一群人的世界，一群人的生生死死，磕磕碰碰，欢欢笑笑，哭哭啼啼，不醒是一场梦，醒了是一出戏，悟出来是一场人生。梦里的荒唐就是现实的残酷。《红楼梦》开篇诗“开辟鸿蒙，谁为情种？都只为风月情浓。趁着这奈何天、伤怀日、寂寥时，试遣愚衷”，红楼里外，一场情天恨海”。我想慨叹的是，世间之人，长成男汉女神，一个个本应成情种，只是因真情和妄情，因物质与精神，决定了生命的演出是悲喜剧。纵然是金玉满堂，也终归追怀与悲悼。试问，谁能一直喧哗到地老天荒？所以，红楼的结尾处是散场。曲终人散，繁华落尽，生死两茫茫。小说收尾诗《飞鸟各投林》更是直接了当告诉世人，人生的结局莫过如此：
“为官的，家业凋零。富贵的，金银散尽。有恩的，死里逃生。无情的，分明报应。欠命的，命已还。欠泪的，泪已尽。冤冤相报实非轻，分离聚合皆前定。看破的遁入空门。痴迷的枉送了性命。好一似食尽鸟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人生百态，归究大地是一场空。活着时，争什么？乐又如何？哭什么，痛又怎样？真正放不下的是自己的万顷良田高楼大厦还是那一颗欲望膨胀之心？也许，人的眼睛终究要在看尽沧桑的年纪时才意识到明亮了，人的心灵终究要尝尽凄凉的时候才放弃不实的念想。也许是，要一个芳华18的少女看淸一个80老妪的人生路径，提前避风挡雨，亨尽人生顺滑，恐怕是一个笑话。我看道行再深也是无法，戏里是芳华戏外是荒凉，现实的人生也许更是戏里戏外的无限繁杂。
人到中年重读《红楼》，终于明白了作者的用心之所在，他拼命想告诉我们后来的人，人生，终究是一场空。时间而已。
张爱玲说：懂得了太多的道理，却依旧过不好这一生。不可强求。
这就是生者的无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