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战时期，以苏联为首的苏东国家，皆奉行高度集权的苏联模式，由国家执政集团垄断经济和社会权力。在苏东各国建国初期，苏联模式确实发挥了很大的作用，由于这套体制可以“集中人力物力办大事”，所以很快就让苏东各国走出二战的阴霾，并且还促使保加利亚等落后农业国转型成为工业化国家。可是，凡事有利就必有弊，苏联模式在助力苏东国家经济发展的同时，自身的一些弊端也在不断暴露。60年代，“苏联模式”的消极影响已经十分明显。
为了克服经济体制上的弊端，苏东国家进行了一次又一次改革。先说苏联，在斯大林去世后，继任的赫鲁晓夫、勃列日涅夫、安德罗波夫等人都进行过变革。与此同时，苏联势力范围的东欧各国，也都相继在本国国内推动过改良。在一段时期内，苏东各国的改革，也确实取得了一定的成效，例如，苏联极大地缩小了与美国的差距；匈牙利成为“东欧消费者的天堂”；东德则成为苏东阵营最富裕的国家。以上的种种成绩，在世界范围内引起了很大的反响。可是，这些改革，都在刚刚取得成绩后，就逐渐陷入了停顿。例如，苏联在勃列日涅夫执政后期，便深陷体制僵化的困局中。苏联停滞不前，其他的东欧国家亦难以前行。最终，苏东国家的这一系列改革，都没能从根本上突破苏联模式的框框，其国内的、矛盾亦有增无减。80年代中期，苏联在戈尔巴乔夫下进行“新思维改革”，继而引发了海啸般的反应。80年代末~90年代初，苏东国家经历了剧烈的社会动荡，其体制改革最终演化成了政权崩溃。
总的来说，苏东国家在面临经济困局时，或多或少都进行了改革。这些改革虽然都取得了一定的成效，但最终却都没能成功。那么，这背后的原因是什么呢？在此前的个人随笔中，笔者发表过个人的一些观点，这次打算换一种角度讨论。第一，苏东国家的改革，没能“大刀阔斧”通过翻阅史料就会发现，冷战时期，苏东国家的各种改革，几乎都没能触及苏联模式的根本，而是在继续保留苏联模式的前提下，进行的小修小补。要知道，改革实质上就是一种“剔除糟粕”的过程。历史上，大多数成功的改革，都是在坚持“弃扬”的基础上进行的。而苏东国家在冷战时期的改革，虽然都继承了苏联模式的“精华”，却没能刨除其“糟粕”。这就意味着，这些改革往往昙花一现，而难以持久进行下去。例如，在赫鲁晓夫和勃列日列夫当政时期，苏联推行了一系列新政，但没有处理好“姓资”和“姓社”之间的关系。当时，一些不适应时代发展的措施，被当作“社会主义原则”加以固守；诸多有利于提高经济水平的政策，却被当作“资本主义复辟”加以反对。在此情况下，改革的成效就大打折扣。老一辈领导人邓小平曾说：“社会主义究竟是什么样子？苏联搞了很多年，也没能完全搞清。”一语道破苏东国家改革的局限性。
第二，苏东国家的改革，缺乏连贯性不少苏东国家的改革，都是国家在面临危机时的“应急之举”。例如，波兰和匈牙利的改革，都是为了缓解1956年事件之后的社会矛盾。捷克斯洛伐克的改革，则是1968年苏军入侵后的“不得已而为之”。苏联国内的几次改革，也多是在社会危机发展到一定程度后进行的。这就意味着，苏东国家的改革，往往面临着信心存疑、理论不足、思路不明确等问题。与此同时，各国领导人对改革的难度也普遍估计不足。由于缺乏明确的思路，苏东各国的改革往往进退不定，同时前后之间也存在矛盾性。例如，赫鲁晓夫时期，把主要精力放在农业生产上，推行了诸如“播种玉米”、“中亚草原垦荒”等促进农业生产的举措；但勃列日涅夫上台后，就来了一个三百六十度转变，把工作重心放在了军工生产上。安德波罗夫、契尔年科当政时，确立了一种改革路线；戈尔巴乔夫上台后，就将其推翻。因此，苏东国家的改革，普遍存在原地踏步的情况，难以取得新的突破。
第三，苏东国家的改革，无法避免西方的“和平演变”冷战时期，以美国为首的西方集团，始终对苏东国家持敌视态度。1956年波匈事件后，美国认为苏东国家并非铁板一块，于是便采取了“逐步分化、各个击破”方略，开始对苏东阵营进行“和平演变”。最初，美国拉拢了波兰、捷克斯洛伐克这两个同西欧亲和度较高的国家，表示支持其国内改革，并通过提供贷款、扩大贸易等措施，缓慢地对其施加影响。此后，越来越多的苏东国家获得了西方的经济支持，西方的“糖衣炮弹”逐渐发挥了作用。当然，西方国家的最主要目标还是苏联。勃列日涅夫时期，苏联国力如日中天，一些西方的产品和文化传播到了苏联，为不少苏联官僚所推崇。戈尔巴乔夫当政后，苏联国力由盛转衰，西方便加大了对苏联的渗透力度。80年代末期，美国在苏联境内扶持的代理人越来越多，这些亲西方派凭借手中的大权，不仅占有了苏联的各大重要职位，同时还占据了苏联的思想舆论阵地。在此情况下，苏联的改革实质上已被西方所操纵，苏东剧变自然不可避免。
参考资料：《苏联东欧社会主义国家经济改革探索的主要成就与局限》、《论冷战早期美国对苏联的文化外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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