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Eemeli Hakoköngäs（东芬兰大学社会心理学讲师）
Otto Halmesvaara（赫尔辛基大学研究员）
Inari Sakki（东芬兰大学社会心理学副教授）
编译：刘长宇
原文刊载于: Social Media & Society，第2期
研究背景：互联网迷因的“讽刺性幽默”与社交媒体上的激进修辞
在此原初的幽默属性与娱乐功能之外，从政治化修辞的视角来看，互联网迷因（Internet meme）是当前网络传播环境中传播政治论点和意识形态的有效工具。它利用不同元素(如文字和图像)的多模态组合和不同的言语体系(如幽默和信息传播)来说服和动员受众。尝试剥夺既往主导主体的实践合法性，以推动自身诉求与实践合法化的“讽刺性幽默”（Ironic humor）是其重要特征。互联网迷因固有的匿名性，结合社交媒体的传播监管去中心化与非结构化的特征，为极端右翼和其他激进群体提供了传播其信息的新机会和平台。
社交媒体在政治动员中的作用持续凸显，极右团体和其他极端团体越来越多地利用社交媒体作为传播其思想和意识形态的工具。与面对面的情况相比，网络环境中的修辞运用与观点表达更加激进且具有攻击性。既往研究过多的关注于文字信息文本，结合当前传播环境日益多模态化（Multimodal）的现实，互联网迷因的多模态信息对于极端右翼和其他激进组织的传播实践与修辞表达的作用就成为了本研究的核心关切。
研究在芬兰激进民族主义运动的背景下展开，以芬兰两个极右团体Finland First和The Soldiers of Odin于-在Facebook平台发布的426个多模态互联网迷因文本作为分析材料，应用多模态话语分析法，尝试分析互联网迷因在网络传播中的内容形式与修辞功能，及其如何以“苦涩幽默”的反讽式修辞表达极右团体的核心诉求。
研究方法：多模态话语分析
多模态话语分析泛指将语言研究扩展到图像等其他资源研究的方法。其核心逻辑在于：对一个分析单元的意义表征的分析，应当综合其涵盖的所有模态要素的特征来理解。Kress和van Leeuwen在社会符号学的基础上提出了多模态话语的社会符号学分析框架。从韩礼德的功能语法理论中对语言“元功能”的界定出发，Kress和van Leeuwen认为，视觉图像也有三个元意义：再现意义，互动意义与构图意义。再现意义聚焦于多模态文本本体层面的要素组合与主题界别；互动意义强调视觉观看行动中的参与者的交流互动；构图意义则侧重于对传播实践中的社会塑造的文化模态资源及关系的考察。三者处于持续的互动过程中，共同参与表意实践。
遵循这一研究框架，本研究的多模态话语分析按照“内容-形式-功能”三个维度展开。首先通过对多模态互联网迷因文本的初步分析分类，确定其主题内容和结构；其次，研究结合大小、颜色字体等不同的构图资源进行分析，分析不同主题多模态迷因文本的形式和修辞结构；最后，研究尝试在综合前两个维度研究的基础上更进一步，将多模态互联网迷因文本置于传播情境之中进行审视，聚焦于互联网迷因的劝服策略分析。
研究发现：互联网迷因修辞的多模态建构
首先，研究确定了多模态迷因文本中的六种内容主题：历史、幽默、神话、符号、新闻、格言；其次，在本研究中，多模态形式的信息主要包括图像组合（如照片、绘画）和文字的图像化呈现两种形式；最后，不同类型的内容有不同的修辞结构与劝服策略，如新闻主题将照片用作事实证据，因此更加倾向于采用事实化而非幽默化的修辞形式。多模态内容和形式共同发挥修辞功能，如引发特定情感共鸣，或用视觉证据来证明特定团体的核心观点。总体而言，研究发现所分析的多模态互联网迷因文本沿袭了既往激进群体网络表达共享的三段式修辞结构：回顾历史以建构自身合法性；贬低对手以激起道德愤怒，强化自身诉求的合理性；描述光明的未来以招募志同道合的支持者。
此外，幽默是互联网迷因的核心属性，当这种属性被激进群体利用时，其“苦涩的讽刺”的特征被进一步突出。极右翼群体利用网络迷因的多模态形式，将其意识形态和价值观念具体化。暗含讽刺的“苦涩幽默”隐含了劝服的潜力，其目标是动员极右翼团体的支持者，吸引新的受众。
原文请见：Hakoköngäs, E., Halmesvaara, O., & Sakki, I. (). Persuasion Through Bitter Humor: Multimodal Discourse Analysis of Rhetoric in Internet Memes of Two Far-Right Groups in Finland. Social Media+ Society, 6(2), 1-1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