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荐读|北京大学考古文博学院孙庆伟院长:考古诗心

时间:2023-07-05 12:4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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荐读|北京大学考古文博学院孙庆伟院长:考古诗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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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古诗心

——北京大学考古文博学院开学典礼

孙庆伟院长致辞

(9月7日)

级入学的各位新同学:

在新中国即将迎来七十周年华诞的璀璨时刻,你们作为怀揣梦想的新一代青年学子,同样迎来了自己人生的一个新的起点,那就是——成为“北大考古人”。欢迎你们,欢迎你们来到燕园,欢迎你们加入北大考古文博学院这个大家庭!

新生报到的那一天,我居然也兴奋的睡不着,早早的就来到了学校,从西门走进来,看着许多新同学在清晨的阳光下,和家长一起迈进北大的校门,我的心头就如微风吹过未名湖泛起的涟漪,是一种眺望生命的欢喜。穿过校园,来到本科新同学们报到的邱德拔体育馆,已经人头攒动。其实天色还早,才六点半,于是我忍不住发了一条朋友圈,说此时想把鲜花44朵,献给级的考古新同学,而又恰好比三十一年前——我入学那一年1988级的22位新同学——翻了一番。马上就有同学在这条朋友圈下打趣评论说,学院招生增速远低于GDP啊,还加了一个坏笑的表情。

我虽然没有回复这位同学,但他的俏皮话引发了我的思考。在新一轮科技革命带来的大数据时代,似乎实现了历史学家黄仁宇所谓“数目字管理”的现代化理想,数字已经成为衡量一切的符号,甚至影响着我们每一个人的人生。就比如你的高考成绩,你大学四年的学分绩点,也就是大家常说的GPA,你读研读博期间刷了几篇核心期刊论文;还有你每天的运动步数,燃烧了多少卡路里;以及某宝年终推送给你的“剁手”账单,乃至我今天这篇致辞的朋友圈点击量;更不用说现在号称“风口”的产业——人工智能,让我们一机在手,到处“刷脸”,等等这些,无不是建立在数据的基础上,数据席卷了一切领域,成为了人类个体最重要的符号,渗透了我们日常生活的每一个环节……

那位同学的一个无心评论,把我瞬间从燕园清晨“一塔湖图”的诗意美景中,拉回到“数字化生存”的现实世界。毋庸置疑,我们正身处一个更加精细化的时代,一个以数据展现文明繁荣的时代,但我们也不得不承认,这同时又似乎是一个缺乏诗意的时代,一个让人类变得更加钝感的时代。回想三十年前我在北大读书的时候,曾求学于北大的几个青年诗人,海子、骆一禾还有西川,似乎才是年轻人的“流量明星”,而如今能够一夜爆红的,却更多的是一些搞笑视频和日常八卦。

这又让我想起了在自己进入北大学习的前一年,也就是1987年,北大考古前辈大家俞伟超先生,与他的一位学生有过一次颇为深刻的对谈,后来谈话记录以《诗的考古学》为题,发表在《文学自由谈》上。多年后的今天,我似乎才开始有点理解俞先生了,或许可以借用一句网络流行语,“年少不懂俞伟超,读懂已经是中年”。

社会发展的车轮滚滚向前,而我们人类的情感,愈发被技术进步和虚拟数字化磨平,代之以欲望和快感的瞬时满足;而更令我们焦虑和担心的是,我们的学术研究也未能幸免,以模型和数据为标准化学术规范充斥着包括考古在内的各个人文社会科学。如果三十年前俞伟超先生《诗的考古学》还能传颂一时,那么,现在如果谁还敢自称是具有“诗人”气质的考古学者,多半会被人讥笑为“矫情”,恐怕甚至还会被视为“神经质”。毕竟,作为诞生于西方近代科学的现代考古学科,如果一份考古报告或研究文章,缺乏各类检测数据和花样翻新的各种术语,恐怕就不能被称之为“科学”了。可是,考古学,难道真的这么枯燥、生硬、沉闷,冰冷,不食人间烟火吗?

其实,无论是改革开放后倡导“新考古学”的总代表俞伟超先生,还是他的老师、建国后一手缔造了我们北大考古学科的苏秉琦先生,一生都在以自己的方式,思考和回答一个考古学最核心、最根本的命题——那就是“物”与“人”的关系

如果说,考古学中的“物”,是考古材料的物理实在,是生成于过往时空中的历史遗存;那么,考古学想要透过“物”见到的“人”,则可以说是蕴藏于人类历史中的“诗性精神”。在我看来,考古学探寻的“物”和“人”的关系,在某种意义上,或可以将之理解为“史”与“诗”的关系。

所以,考古学从来都不是一门只有冰冷数据、只讲究各种技术方法、只注重物质分析的“科学理性”学科,而是同时具有“诗性智慧”人文追求的不懈精神事业。

钱钟书先生曾说,人们往往“只知诗具史笔,不解史蕴诗心”,好一个“不解史蕴诗心”。我们是不是应该反省反思,我们的日常研究是否真的了解历史所蕴含的“诗心”?我们都知道“诗歌”不是对自然的单纯摹仿,那么同样,“考古”和历史也不应该是对僵死事实/事件的简单叙述,考古学所致力的“古史重建”不应是基于纯粹知识兴趣的“重现过去”,考古学家也不能“为作史而作史”。“史蕴诗心”,疏通知远,洞察“诗”“史”关联乃是我们认识自我的一种方法,是构筑人类意义世界必不可少的工具。

也正因如此,我才迫不及待地在新学期开学第一天,想要告诉大家——“考古学如诗”;而我所希望的,是同学们要在未来的学习和生活中,努力去发现考古的“诗心”,努力争取成为一个“蕴含诗心”的考古人。

也许,不仅本科新同学,甚至包括我们的硕士和博士研究生同学,此时心中也充满了疑惑,老师为什么你会坚持认为、并且那么坚定的相信,“考古学如诗”呢?

在我读书的时代,不少北大考古学子渴望自己对考古的热爱以及自身的气质要近于诗人一般,但我想这还远远不够,还只是停留于普通的气质类比,并没有真正触摸到“考古诗心”的脉搏。俞伟超先生之所以将“诗的考古学”作为他一生学术思想的精神归宿,在我看来,正是因为“考古学如诗”——考古“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群,可以怨,尽矣”

考古可以兴。“兴”,就是“感发志意”。1935年1月,年轻的夏鼐先生在去英国留学之前,专程去拜谒了“中国考古学之父”李济先生,当天日记里他记下了李济的教诲:“中国考古学之重要,在于以全人类的观点来观察中国古代文化教育在世界中的位置”;几天前刚刚重返母校,给全校19级本科同学上了开学第一课的“敦煌女儿”樊锦诗先生,笃信“国家的需要,就是我们的志愿”,在敦煌莫高窟坚守自己的初心56年,至今矢志不移;而就在前些天,我在《光明日报》读到了身患重症却不离三尺讲台的西北大学考古学家段清波先生的报道——《考古是我生命中的光》,深受感动。这些考古学前辈们,用自己的生命诠释了考古如诗,具有感发人心,催人上进的无穷力量。

考古可以观。“观”,就是“观风俗之盛衰,考见得失”。正如兼具史笔诗心的千古绝唱《史记》,志在“原始察终,见盛观衰”,“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故可周流千载而不灭。因此,我所理解的考古诗心,不仅在“透物见人”,更在于“透物见道”。苏秉琦先生不仅从年轻时就执着于“兴史救国”的志业,晚年更是孜孜以求探寻中华文明的起源,研究古代文明演进的盛衰之“道”,故而能将中国考古学拔振流俗、开宗立派,傲立学林。在世界大潮风云激荡、数千年未有之变局的今天,考古可以鉴今,考古可以弘道,那就是——诠释古老文明,创新传统价值,厚植文化自信,铸就文化辉煌。

考古可以群。“群”,就是“群居相切磋”。每一位进入北大考古文博学院的本科同学,都有机会经历至少一个学期以上的田野工作。田野考古实习,已经成为北大考古人才培养的核心模式,是北大乃至全国高校中历史最为悠久、持续时间最长、规模最大的实践教学课程。实习期间,同学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过着用餐、上工、学习、休息的集体生活,不仅可以体验祖国广袤土地的风土人情,还可以享受简单、规律、纯粹的宁静,收获难以忘怀的同学和师生情谊,收获在田野中穿越时空、感悟历史和生命的记忆瞬间。

考古可以怨。所谓“怨”,则是“有美有刺”。同学们可能知道,俞伟超先生其实是沈从文的私淑弟子,沈先生后半生由文学转向文物研究,表面上看互不相干,实际上沈先生所从事的是一种“抒情考古学”,通过物与情的交互,在变与常的历史中召唤和启悟个体生命的“诗情”,从而“怨而不怒”,这不也正是文学的诗意追求吗?正如俞先生所言,“孤独、寂寞、苦闷、彷徨地跋涉人生,大概是思想家和诗人注定的命运”。我想也应该承认,无论田野发掘,还是学术研究,其实都必须要经历一段孤独和寂寞的艰苦旅程。你们来到北大,来到考古文博学院学习,也许很快就会遇到各种不尽如意的地方,虽然“怨”是“人情所不免”,但我希望大家在燕园学习生活的日子里,可以更加地心平气和、涵养性情,“优游不迫,虽怨而不怒”,熏染出“在邦无怨”的温柔敦厚之风。

各位亲爱的同学们,我今天说得已经够多了。作为19级本科同学的班主任,未来四年我们还有很多机会相互交流切磋。最后,我想代表学院全体教职工,用一句流行老歌词,表达我们对同学们的爱——我们愿意“为你写诗,为你静止,为你做不可能的事”。我们更衷心祝愿,在未来的日子里,今天在座的各位同学满怀“考古诗心”,写下一首首属于自己的青春炫丽之诗!

谢谢大家!

开学典礼在赛克勒考古与艺术博物馆中庭举办


文章来源:北京大学考古文博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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