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上走！”一个中年男子伸着双臂按压着桌子，短粗的手指有力地扣压着桌沿，两侧的肩胛骨被衣服勾勒出坚毅和稳重，稀疏的头发蓬在头上，向下勾着的头显得鼻子特别大，蹙起的骨头像一条条难以逾越的鸿沟，口中不时说出几个字。我距离他越来越近，嘴里的声音也越来越小。隐约听到旁边有人说还有10分钟，我看了一眼前面的人，立刻意识到，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为了躲避带有惩罚性质的不让回家，所以，临近周末，我们都会抱着语文书拼命背课文。轮到我了，我一边背一边调整呼吸，不让心跳得太快。我那无处安放的目光不时看着老师的面庞，那眉头随着我的背诵时而舒展，时而紧蹙，我的心也随着那眉头的张合而跳动。正当我以为自己一定能过时，我的背诵停止了，停留在一个不起眼的句子上。而我怎么也不会想到，平时不用复习就能凭借惯性背下来的句子，居然成了阻挡我回家计划的最大阻碍。那一刻，我的脑子一片空白，渐渐恢复意识后，我又努力回想那个句子是什么。我不断重复上一句，企图想起一些蛛丝马迹，同时，被留在学校的场景也在我脑海中不断浮现。这样，我更加紧张、焦虑。我能清楚感觉到，老师吸了一口气，正准备说出那梦魇般的三个字，我身后九人中有个同学无意间念出了我缺失的那一句，我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在嘈杂声中抓住了那个声音，在老师张口之前继续背诵。老师闭起了微张的嘴巴，眉头紧锁听我背完了剩下的内容。回到座位之后，我感觉世间万物都那么的美好，我对走过身边的每一个人微笑。但我也清楚地知道，这样的运气不是每天都有的，唯有脚踏实地才能往上走。每当别的班嘲笑我们付出更多，损失更多时，我就更加为有这样的班级、老师而骄傲、自豪。因为，当高考成绩公布时的那一天，我们才会放心地笑。
作 者：王子鸿 西安市和平中学高二（1）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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