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开车听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历史上的今天”，1967年10月17日，中国最后一个封建王朝——清朝的末代皇帝爱新觉罗溥仪逝世。我的书法藏品有两幅作品的作者与溥仪有密切的关系，一个是他的弟弟溥杰，还有一个是他的“立嗣之子”爱新觉罗毓喦。
爱新觉罗毓喦（19—1997年），就是电视连续剧《末代皇帝》中的小瑞子，他是道光帝第五子奕倧曾孙，其曾祖父与溥仪的祖父是同胞兄弟。溥仪在《我的前半生》一书中，对他的这位侄儿，有过这样一段描述：
小瑞是清朝惇亲王的后人，他家这一支自从他祖父载濂、叔祖父载漪和载澜被列为“庚子肇祸诸臣”之后，败落下来。他１９岁那年被我召到长春，与其他贫穷的“宗室子弟”一起念书。在那批被称为“内廷学生”的青年中，他被我看成是最听话、最老实的一个。......从苏联临回国时，我断定姓名难保，曾和妹夫、弟弟们商量“立嗣”问题，决定叫小瑞做我的继承人。他听到这个决定后的表现就更不用说了。
1991年夏，我曾在朋友的陪同下去北京西城区南官房胡同拜谒过74岁的爱新觉罗毓喦先生，他送我一幅三尺楷书条幅“李白望庐山瀑布”。
我曾请他回忆关于“立嗣”时间，他只告诉我大约发生在1950年5、6月间的一天傍晚，地点是苏联伯力第45收容所。关于细节，毓喦先生后来有过详细的自述：
我们那间房子里一共住着四个人，除了溥仪和我以外，还住着我的七弟毓嶦和伪满洲国总理大臣张景惠的小儿子张绍纪。偏巧，那天其他的人都不在，房内只有溥仪和我二人。
“我今天，要和你说点儿心里话。”当时，溥仪亲密地拽我坐在一个角落里，表情显得异乎寻常。
我瞅出他有事要对我讲，便对他小声地说：“您如果有什么话，尽管嘱咐我。”但我始终没料到，他竟然说出了使我大为惊讶的一番话来。
“唉，你对我一贯尽忠效力，尤其在这患难之际，仍旧对我忠心不二，始终为我效劳，太不容易了！”溥仪两眼望着我，发出了由衷的感触。
“前几回，我想留居苏联，你能舍家随我一起请求留在苏联，其实是列祖列宗的好昆裔！”溥仪说到这里，好像动了情感，眼睛里闪射出一种冲动的眼光。
他凑近了些，面对面地对我一句一顿地说道：“所以，我决议，从现在起，立你作为我的皇子！”
听到这里，我大大地吃了一惊。因为，事先我一点也不知道他的这个主张。皇上立嗣，自古以来就是一件特大的国事。多少人曾为皇上立 “嗣”这种事，自相残杀，死无葬身之地……而我在瞬间，竟然成了中国最后一个皇帝的继子，简直不可想象！我瞅着溥仪那一副十分当真的样子，基本不像是在与我开玩笑。
“毓嵒，”溥仪极为慎重其事地对我说：“你现在就跟着我，向列祖列宗行礼！”
于是，我跟跟着他伏在地上，面朝黑皮箱，向心目中的“列祖列宗”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礼。然后，我又依照他的请求，回身向溥仪行了三跪九叩之礼。
“坐下吧。”溥仪让我重新坐下后，又对我吩咐说：“你以后要对我更加绝忠绝孝。要和我一样，念念不忘恢复大清皇朝的基业！”
此时，我已经被他这个突然“立嗣”的举措弄得惊慌不安，只会连声说着：“是，是，皇阿玛！”
从此“君臣”变成了“父子”。
1957年1月27日，毓喦先生被免予起诉，获释回到北京。可“末代皇储”的身份使他在接下来的动乱年代，几经磨难，以至于溥仪逝世时他都没敢参加向遗体告别，只是把自己关在屋里哭了一天。文革结束落实政策后，1980年办理了退休手续，被文化部恭王府聘为顾问，生活稳定，安度晚年。
毓喦先生幼年在叔父溥修指导下学习书法，青年时在伪宫中念书，使他有机会接受书法的正规训练。当时在宫中，在老师的指导下主要临习王羲之、颜真卿、赵孟顺和乾隆的书法。后来，溥仪还亲自示范指导他临习自己的亲笔字书，甚至代溥仪写过“文件”。经过多年的书写和临帖，毓喦的书法颇具功力，他擅长楷书，字写得结构严谨，舒展大方，很有唐楷书的神韵。改革开放后，爱新觉罗家族的书画艺术受到社会以至海外侨胞的青睐，毓喦先生经常应邀参加书画笔会，很多人请他写字。先后曾任中国书画家联谊会理事、东方书画院研究会理事、长白书画研究会理事。应邀到山东、河南、山西、浙江、河北等地进行书法交流，书法作品先后被毛主席纪念堂和人民大会堂收藏。
作者三惜草堂
满族文化网出品，转载请注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