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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宫博物院收藏元明时期的掐丝珐琅器共500余件，系国内收藏这一时期珐琅器最多的博物馆。近二十年来，故宫博物院出版了一系列图录，为研究元明珐琅器打下坚实基础。然而，当我们把各本图录的结论排列在一起就会发现，由于标准器的严重匮乏，这一时期掐丝珐琅器的断代，除了宣德和万历两朝以外，都存在或多或少的争议［表一］。整体上看，过去进行年代判断时，大都依据釉的质感及颜色，对纹饰的探讨不够系统。
故宫博物院藏部分元明珐琅器断代比较表
一
福建中藏：略论明成化-正德时期 掐丝珐琅器的纹饰特征
〔图一〕 掐丝珐琅摩竭纹长颈瓶 故116117 故宫博物院藏
掐丝珐琅摩竭纹长颈瓶 故116117 故宫博物院藏
福建中藏：略论明成化-正德时期 掐丝珐琅器的纹饰特征
〔图二〕 掐丝珐琅摩竭纹香炉 故116090 故宫博物院藏
掐丝珐琅摩竭纹香炉 故116090 故宫博物院藏
福建中藏：略论明成化-正德时期 掐丝珐琅器的纹饰特征
〔图三〕 掐丝珐琅摩竭纹香炉 故118535 故宫博物院藏
掐丝珐琅摩竭纹香炉 故118535 故宫博物院藏
福建中藏：略论明成化-正德时期 掐丝珐琅器的纹饰特征
〔图四〕 明成化－正德掐丝珐琅戏狮摩竭纹碗 故119596 故宫博物院藏
明成化－正德掐丝珐琅戏狮摩竭纹碗 故119596 故宫博物院藏
福建中藏：略论明成化-正德时期 掐丝珐琅器的纹饰特征
〔图五〕 明成化－正德掐丝珐琅缠枝莲摩竭纹盘 故119213 故宫博物院藏
明成化－正德掐丝珐琅缠枝莲摩竭纹盘 故119213 故宫博物院藏
福建中藏：略论明成化-正德时期 掐丝珐琅器的纹饰特征
〔图六〕 明成化－正德掐丝珐琅缠枝莲摩竭纹烛台 故116275 故宫博物院藏
明成化－正德掐丝珐琅缠枝莲摩竭纹烛台 故116275 故宫博物院藏
福建中藏：略论明成化-正德时期 掐丝珐琅器的纹饰特征
〔图七〕 掐丝珐琅莲托八宝摩竭纹渣斗 采自《明清珐琅器展览图录》图6，台北故宫博物院，1999年
掐丝珐琅莲托八宝摩竭纹渣斗
福建中藏：略论明成化-正德时期 掐丝珐琅器的纹饰特征
和摩竭纹装饰在同一件珐琅器上的纹饰有多种，最显著的是椭圆形莲纹（〔图五，图六〕的内壁），这些莲纹具备比较一致的特征，即中间或有一瓣为锥形，两侧各分布细长的五瓣，莲瓣内部的花蕊由上下两部分组成，上部五裂，近似甲骨文的“自”；下部为八瓣花座。与摩竭纹、椭圆形莲纹共存的其他纹样现列表如下［表二］。我们可以把成化－正德时期的纹样大致分为主纹和边饰两类［表二］，主纹以椭圆体莲、摩竭、狮戏球、如意云、海马、八宝、十字杵及七瓣莲较为常见，存在少量的梵文六字真言、龙、鸳鸯、五瓣花等。边饰位于口沿、肩部或底部，以仰覆莲瓣、五瓣花、如意形花、三角边框最多。除了摩竭纹，八宝、十字金刚杵及梵文六字真言同属藏传佛教符号，在此时期出现，应与明宪宗、孝宗、武宗痴迷藏传佛教有直接联系 。
成化－正德时期掐丝珐琅器纹饰共存关系表
二
福建中藏：略论明成化-正德时期 掐丝珐琅器的纹饰特征
〔图八〕 掐丝珐琅缠枝花八宝海马龙纹碗 故116158 故宫博物院藏
掐丝珐琅缠枝花八宝海马龙纹碗 故116158 故宫博物院藏
福建中藏：略论明成化-正德时期 掐丝珐琅器的纹饰特征
掐丝珐琅缠枝花八宝海马龙纹碗
掐丝珐琅缠枝花八宝海马龙纹碗
福建中藏：略论明成化-正德时期 掐丝珐琅器的纹饰特征
掐丝珐琅缠枝花八宝海马龙纹碗
〔图九〕 掐丝珐琅缠枝莲纹象足炉 故116074 故宫博物院藏
掐丝珐琅缠枝莲纹象足炉 故116074 故宫博物院藏
福建中藏：略论明成化-正德时期 掐丝珐琅器的纹饰特征
掐丝珐琅缠枝莲纹象足炉
掐丝珐琅缠枝莲纹象足炉
福建中藏：略论明成化-正德时期 掐丝珐琅器的纹饰特征
掐丝珐琅缠枝莲纹象足炉
〔图十〕 清康熙掐丝珐琅戏狮花卉纹高足碗 故119597 故宫博物院藏
清康熙掐丝珐琅戏狮花卉纹高足碗 故119597 故宫博物院藏
福建中藏：略论明成化-正德时期 掐丝珐琅器的纹饰特征
清康熙掐丝珐琅戏狮花卉纹高足碗
〔图十一〕 康熙掐丝珐琅缠枝莲海马纹三足炉 故116834 故宫博物院藏
康熙掐丝珐琅缠枝莲海马纹三足炉 故116834 故宫博物院藏
福建中藏：略论明成化-正德时期 掐丝珐琅器的纹饰特征
康熙掐丝珐琅缠枝莲海马纹三足炉
康熙掐丝珐琅缠枝莲海马纹三足炉
福建中藏：略论明成化-正德时期 掐丝珐琅器的纹饰特征
康熙掐丝珐琅缠枝莲海马纹三足炉
〔图十二〕 万历景泰款掐丝珐琅双龙戏珠纹莲瓣盘 故116833 故宫博物院藏
万历景泰款掐丝珐琅双龙戏珠纹莲瓣盘 故116833 故宫博物院藏
福建中藏：略论明成化-正德时期 掐丝珐琅器的纹饰特征
万历景泰款掐丝珐琅双龙戏珠纹莲瓣盘
万历景泰款掐丝珐琅双龙戏珠纹莲瓣盘
福建中藏：略论明成化-正德时期 掐丝珐琅器的纹饰特征
万历景泰款掐丝珐琅双龙戏珠纹莲瓣盘
〔图十三〕 万历款掐丝珐琅菊花纹烛台 故116107 故宫博物院藏
万历款掐丝珐琅菊花纹烛台 故116107 故宫博物院藏
福建中藏：略论明成化-正德时期 掐丝珐琅器的纹饰特征
万历款掐丝珐琅菊花纹烛台
〔图十四〕 掐丝珐琅摩竭缠枝莲纹鬲式炉 采自Cloisonné，图40
掐丝珐琅摩竭缠枝莲纹鬲式炉 采自Cloisonné，图40
福建中藏：略论明成化-正德时期 掐丝珐琅器的纹饰特征
掐丝珐琅摩竭缠枝莲纹鬲式炉
〔图十五〕 至正款掐丝珐琅戏狮莲纹碗 采自Cloisonné，Fig.3.1
至正款掐丝珐琅戏狮莲纹碗 采自Cloisonné，Fig.3.1
福建中藏：略论明成化-正德时期 掐丝珐琅器的纹饰特征
至正款掐丝珐琅戏狮莲纹碗
〔图十六〕 宣德款掐丝珐琅戏狮缠枝莲纹渣斗 采自Cloisonné，图43
宣德款掐丝珐琅戏狮缠枝莲纹渣斗 采自Cloisonné，图43
福建中藏：略论明成化-正德时期 掐丝珐琅器的纹饰特征
宣德款掐丝珐琅戏狮缠枝莲纹渣斗
宣德款掐丝珐琅戏狮缠枝莲纹渣斗
福建中藏：略论明成化-正德时期 掐丝珐琅器的纹饰特征
宣德款掐丝珐琅戏狮缠枝莲纹渣斗
〔图十七〕 正统十二年 《金刚弥陀观音三经》 荷叶牌记采自《中国佛教版画全集》（第九卷），页242，中国书店，
福建中藏：略论明成化-正德时期 掐丝珐琅器的纹饰特征
3. 巴黎装饰艺术博物馆藏掐丝珐琅迎仙图圆盒〔图十八〕
Cloisonné主张这件圆盒的年代是16世纪中叶。因盒侧面装饰椭圆形缠枝莲纹，改订成化－正德时期应更为妥帖。况且成化皇帝在痴迷藏传佛教的同时，又尊崇道教方士‹2›，盒盖描绘高士恭迎福禄寿三星的场景，亦为断代提供了旁证。
〔图十八〕 掐丝珐琅迎仙图圆盒 采自Cloisonné，图42
巴黎装饰艺术博物馆藏掐丝珐琅迎仙图圆盒〔图十八〕
福建中藏：略论明成化-正德时期 掐丝珐琅器的纹饰特征
掐丝珐琅迎仙图圆盒
4. 凤凰城艺术博物馆藏掐丝珐琅缠枝莲鲤鱼纹折沿盆〔图十九〕
Clague先将此器的年代推定在16世纪晚期‹1›，Cloisonné又定为16世纪后半期。由通体装饰的椭圆形缠枝莲纹推断，应系成化－正德时期的产品。
〔图十九〕 掐丝珐琅缠枝莲鲤鱼纹折沿盆 采自Cloisonné，图44
凤凰城艺术博物馆藏掐丝珐琅缠枝莲鲤鱼纹折沿盆〔图十九〕
福建中藏：略论明成化-正德时期 掐丝珐琅器的纹饰特征
掐丝珐琅缠枝莲鲤鱼纹折沿盆
凤凰城艺术博物馆藏掐丝珐琅缠枝莲鲤鱼纹折沿盆〔图十九〕
福建中藏：略论明成化-正德时期 掐丝珐琅器的纹饰特征
掐丝珐琅缠枝莲鲤鱼纹折沿盆
5. 巴黎装饰艺术博物馆藏掐丝珐琅摩竭纹鸭蛋式执壶〔图二十〕
Cloisonné将其年代定为16世纪。笔者上手观摩后发现，柄和流系后期以破坏壶腹部图案为代价，装配而成。柄部装饰掐丝末端回钩的如意花纹，柄和流同属竹节形态，据此推断二者似同属成化－正德时期。盖边沿略大于器口，亦应属后配。腹部摩竭纹鼻子较短，胡须、祥云及莲瓣的掐丝末端皆未见回钩，与两岸故宫博物院藏品的构图（〔图一〕至〔图七〕）存在一定区别。然而，考虑到仰莲瓣除了未见回钩，与成化－正德时期流行的同类纹样极为接近；摩竭的鼻子变短，似乎暗示汉地龙纹的影响进一步增强，我们据此推测器腹部很可能属于成化－正德时期的偏晚阶段，腹部的制作年代可能略晚于柄和流。
〔图二十〕 掐丝珐琅摩竭纹执壶 采自Cloisonné，图36
巴黎装饰艺术博物馆藏掐丝珐琅摩竭纹鸭蛋式执壶〔图二十〕
福建中藏：略论明成化-正德时期 掐丝珐琅器的纹饰特征
掐丝珐琅摩竭纹执壶
6. 乔治维尔特文森特史密斯艺术博物馆藏掐丝珐琅摩竭八宝纹碗〔图二十一〕
Cloisonné将这件珐琅碗的年代定为明代早期。该器装饰的摩竭、八宝、鲤鱼、仰莲瓣、缠枝莲、如意云等类纹样，与成化－正德时期十分接近。但就纹饰的具体特征而言，又存在一定区别。例如，摩竭纹的形象更接近于宣德瓷器〔图二十二〕，外底缠枝莲纹与宣德珐琅〔图二十三〕近同，仰莲瓣纹又同明早期的珐琅簋式炉相似〔图二十四〕。而且，掐丝末端回钩的做法仅应用于纹饰的卷须，远不如成化－正德时期普及。综合上述特点，此件碗的年代似乎应略早于成化。
〔图二十一〕 掐丝珐琅摩竭八宝纹碗 采自Cloisonné，图28
乔治维尔特文森特史密斯艺术博物馆藏掐丝珐琅摩竭八宝纹碗〔图二十一〕
福建中藏：略论明成化-正德时期 掐丝珐琅器的纹饰特征
掐丝珐琅摩竭八宝纹碗
乔治维尔特文森特史密斯艺术博物馆藏掐丝珐琅摩竭八宝纹碗〔图二十一〕
福建中藏：略论明成化-正德时期 掐丝珐琅器的纹饰特征
掐丝珐琅摩竭八宝纹碗
〔图二十二〕 宣德款青花摩竭纹罐 新140814 故宫博物院藏
宣德款青花摩竭纹罐 新140814 故宫博物院藏
福建中藏：略论明成化-正德时期 掐丝珐琅器的纹饰特征
宣德款青花摩竭纹罐
〔图二十三〕 宣德款掐丝珐琅缠枝莲纹长颈瓶 故116100 故宫博物院藏
宣德款掐丝珐琅缠枝莲纹长颈瓶 故116100 故宫博物院藏
福建中藏：略论明成化-正德时期 掐丝珐琅器的纹饰特征
宣德款掐丝珐琅缠枝莲纹长颈瓶
〔图二十四〕 掐丝珐琅缠枝莲纹簋式炉 故119789 故宫博物院藏
掐丝珐琅缠枝莲纹簋式炉 故119789 故宫博物院藏
福建中藏：略论明成化-正德时期 掐丝珐琅器的纹饰特征
掐丝珐琅缠枝莲纹簋式炉
1．本文在推断摩竭纹掐丝珐琅器的年代属于成化－正德时期的前提下，通过摩竭纹与其他纹样的共存关系进行联系，总结出该时期的典型装饰特征，并据此对国外收藏的部分珐琅器年代提出新见解，亦为日后细化掐丝珐琅器分期提供了崭新的视角。
2．利用共存关系，寻找器物组合，进行断代研究，乃考古类型学的基本方法。绝大多数明清文物属于传世品，尽管无法运用地层早晚关系推定年代，但经常存在同一件器物上装饰两种以上纹样的情况，我们可以先确定标准器的纹样组合，系统梳理该时期的装饰特征，进而推断无款器的所属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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